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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到地鐵站本應該很快,但卻因為雨天堵車,車子行駛的格外緩慢。
車窗外陰雨綿綿,車內卻很安靜,坐在駕駛位的封訣偶爾會問我幾句話,比如我家住哪裡,老家又是哪裡的,諸如此類,我順著他的問題一板一眼的回答,多的卻也不會再說。
他似乎看出了我不太想聊天,便不再開口了。
車子終於艱難的挪到了地鐵口,我等車子停下,剛準備和封訣道謝下車,就被他喊住:「稍等一下。」
我不明所以,看著封訣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冒著雨繞到了車子後方。
我聽到後備箱被打開的聲音,還沒來的及搞清楚狀況,身旁的玻璃門就被輕輕的敲了敲,接著車門被從外面打開。
我看著封訣撐著一把黑傘,站在一旁,他彎下腰,嗓音溫和的對我說:「好了,現在你可以下車了。」
我瞬間侷促了起來,如果說老闆開車順路送員工去地鐵站還說的過去,但現在封訣的行為明顯已經超過了員工和老闆的界限。
似是見我不動,封訣笑著說:「怎麼?如果你不想下車的話,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回家。」
我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下了車,還因為太過著急,差點踩空了台階,還好被封訣及時扶了一把。
封訣將我穩站好後,順勢將傘遞到我的手中,溫和道:「拿著擋雨吧。」
我沒再說拒絕的話,接過傘,腳步有些凌亂的往地鐵口走去,甚至連謝謝都沒有和對方說。
有了前兩次的交集,
第三次
第四次也來的自然而然,我似乎總會在看似很合理的時機碰到封訣。
我有時候也會懷疑對方的是不是有什麼動機,但除了那次雨天送傘的事情,在後來的其他時候,封訣表現的總是很克制,而且大多時候,我們再碰面,也是因為工作的事情。
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在我以為自己當初想多了的時候,我卻在自己小區樓下碰到封訣。
他似乎剛從駕駛位上下來,一身名貴的衣服看起來和這裡格格不入,他的視線撞到我的身上,聲音帶著些訝異:「俞先生?」
說真的,在我租住的這種老破小小區里,我實在想不到作為封氏集團總裁的封訣,有什麼理由能出現在這裡。
不過對方也似乎一臉意外,意外過後就笑著跟我打招呼:「好巧,你住這裡嗎?」
「是的。」我點了點頭,頓了下,沒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封總,您怎麼會來這裡?」
「來探望一個老朋友。」
看似很合理的解釋,畢竟誰也沒有規定總裁的朋友必須是總裁。
「不過。」封訣話鋒一轉:「他臨時有事出去了。」
我順勢問:「那您是在這裡等他嗎?」
「是啊。」封訣似乎有些苦惱:「不過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我不由的皺眉,我總覺得封訣話裡有話。
不過他很快就說出了他的目的,他笑的溫和:「所以,可以邀請我去你家坐一會嗎?」
無法拒絕。
第一,他是我的老闆,
第二,之前他也幫過我的忙,於情於理,我都不能開口拒絕。
我只能點了點頭,硬著頭皮將他領到了我租住的房子裡。
我將對方請到我客廳那張有些簡陋的布藝沙發上坐下,又特意翻出一個杯子,給對方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之後我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只能有些尷尬的坐在封訣對面。
封訣拿起杯子,輕抿了一口,「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有。」
頓了下,我又想到剛剛幫封訣拿拖鞋時,角落裡的拿把傘,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還給對方,這次正好讓他帶走。
於是我便開口:「封總,之前您借我傘我還沒有換給您,正好這次換給您。」
「你留著吧,我車上還有一把備用傘。」
我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對方過多拉扯,恩了一聲後便不說話了。
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我不擅長也不太願意與人主動挑起話題,封訣不說話,那我也就只能這樣乾巴巴的坐在座位上。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有些奇怪皺了皺眉,我想不出這會誰會敲門,畢竟我剛來這裡也不過一個半月。
「我去看下是誰。」我跟封訣說完,便起身去了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我才發現是對門的租戶,對方手裡還舉著兩個精巧可愛的袋子。。
那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長得很可愛,也是剛搬來不久,因為就在前幾天,我在樓下見她一個女孩子抗偌大的行李箱實在辛苦,便順手幫了一把。
她好像當初說她叫媛媛來著。
「俞念,這是我新做的餅乾,特意送來給你嘗嘗!」她笑的眉眼彎彎:「正好感謝你前兩天幫我搬東西。」
「不用了,舉手之勞。」
「哎呀,你就拿著吧,我做的又不是黑暗料理,很好吃的!而且這是專門給你做的,你不收的話我送給誰?」
她說著便將袋子不管不顧的往我懷裡塞。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打斷了我和女孩推拒的動作。
我不由轉頭看去,就見封訣也在看著我,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開口卻依舊溫和,「不好意思,杯子沒有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