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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從書房到臥室這一段路上,我腦子裡轉過很多念頭,伴隨著的還有心裡不斷翻湧的憋悶。
沒有人告訴我情侶之間該怎樣相處,但是就目前封訣和我的相處,時常讓我覺得不適與窒息。
我深切的認識到這段感情裡面,我和封訣之間地位的懸殊,我總是要聽話的,總是要按照封訣安排好的軌跡來,不能有一絲一毫脫軌。
戀人之間應該這樣嗎?
我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的封訣,問出心裡的疑惑。
「先生,我不明白。」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我不能見到你的家人嗎?可是您之前說,如果我沒有車禍失憶,我們年底是要結婚的。」
封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先生,我可以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倔強的看著封訣,想要一個答案。
「小意,你失憶了,很多事情我本不想在讓你再知道的。」 封訣回道。
「我們不是戀人嗎?你家裡的事我不可以知道嗎?」
「我家裡很複雜,我不想讓那些事情污了你的耳朵。」 封訣看向我,抬手撫摸著我的臉,眼神重新染上迷戀,「我的小王子,你只需要像現在這樣,一直這樣單純快樂就夠了。」
「可是先生——」
「好了。」 封訣打斷我的話,收回手示意道,「你累了小意,現在去休息。」
封訣一副不想多談的態度,我只好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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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從昨晚一直睡到今天下午的我根本就不困,但封訣讓我休息,我只能休息。
我側著身子,望著窗外的天空,其實我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今晚的天空,星星月亮都沒有,一眼望去,一片漆黑。
我腦子裡回憶著從我醒過來到現在,發生的點點滴滴。
張伯的監視,封訣的忽冷忽熱,書房的照片,意外的昏睡,海鮮過敏時封訣意外的神色,下午封辰見到我時奇怪的反應。
還有自我醒來就一直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這一切一切的交織在一起,最後匯集在我的大腦,形成一個令我膽寒的猜測——我們真的是戀人嗎?
這個猜測一旦冒出來,壓都壓不下。
大腦像是割裂成兩部分,一部分在拼命否認著,畢竟封訣大部分時候看起來很愛我,那些細緻入微的照顧作不了假;
另一部分則無比的冷靜的剖析論斷著,最起碼相處三年愛人不會不知道對方海鮮過敏,不會強迫對方做並不喜歡的事情。
我突覺身上一陣發冷,忍不住將身上的被子更用力的裹緊。
如果封訣不是我的戀人,那為什麼會照顧車禍失憶的我?
從我醒來的這段時間的自我認知,我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可圖謀的,而且以封訣的自身條件,他並不像是需要強迫別人的人。
但,如果....
我將頭埋進被子裡,強迫自己停止這個可怕的猜測。
如果那充滿著愛意的眼神是假的,燙人的愛語是假的,那又有什麼是真的?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全無記憶的我因為封訣才一點點構建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現在如果告訴我封訣的愛是假的,那我醒來所了解到一切都將崩塌。
我恐懼極了,我沒有打破現狀的勇氣。
第12章
作者有話說:小意現在的心態就是很糾結,反覆拉扯,忍不住想去探究真相,但得到結果後又拒絕相信。
這是我在這棟別墅生活的第二十天。
日子和過往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又回到了那種時刻被安排好的生活。
8 點起床吃飯,送封訣出門,九點健身,十點在張伯的安排下看一堆晦澀難懂的書,十一點再去畫室待一個小時。
畫室這一個小時我總要畫點什麼,不管我畫的怎麼樣,因為張伯會檢查。
如果我一整天都沒有畫出個所以然,晚上封訣回來的時候就會問我,為什麼沒有畫畫,順便囑咐我一定要畫,因為這樣做有助於我儘快找回記憶。
12 點準時午飯,過後會有一個小時的午睡時間,兩點張伯會準時叫我起床,在給我準備一堆書,直到三點任言來教我鋼琴,五點過後又是畫室,直到晚上 7 點封訣回家。
這一整天我的生活都是緊繃、規律,如同死水一般。
不過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是我這一天中相對放鬆的時候,我喜歡鋼琴,任言也是一個很好很耐心的老師。
任言的話不多,但我很喜歡和他相處,不僅是因為他性格溫和,更多的是因為,他目前是唯一一個我能接觸到的外人。
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找機會和他打聽一下。
我始終在介意著那天封辰沒有說完的話,我猜測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我和封訣在一起很不可思議,並且封訣執意和我在一起會影響到封家。
我失憶前只是一個自由畫家,這樣的身份怎麼會對封家產生影響?
我又想起了那天在封訣書房看到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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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摁著手下的黑白鍵,間隙時看了眼對面任言,思索著一會怎麼開口。
曲子不長,很快就結束了,這是我學會的第三首。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任言從一旁站起身,語氣中帶著些激動:「許先生,您真的很有天賦!我很少見到幾天就能學成這樣的學生,您有興趣以後往鋼琴這方面發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