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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八點吃藥,她記得很清楚。
黃蘭一瞪眼睛:「讓你拿你就拿。」
她在那邊的小盒子裡可是給挽月準備了驚喜的,怕她發現,剛才一直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
宋挽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是給我準備什麼驚喜了嗎?」
黃蘭:…………
這一刻,她真感覺兒媳婦太聰明不是好事兒,驚喜都沒有了!
宋挽月看出黃蘭的鬱悶,她笑眯眯的走到指定的桌子旁,一拉櫃門,用手捂住了嘴:「哇,這是什麼,好驚喜啊!」
她這樣的表現,黃蘭該是會滿意的吧。
黃蘭在旁邊盤著腿坐在了炕上,翻了個白眼:「你拉錯柜子了,是旁邊那個。」
宋挽月:……
空氣中的尷尬持續了那麼幾秒,宋挽月又去拉旁邊那個柜子,這還真是驚喜,柜子拉開了,又有一個小抽屜,小抽屜打開了,宋挽月看見一個紅布,裡面像是包了什麼。
宋挽月捏著看著,黃蘭從旁邊催促:「打開看看。」
那紅布看著就有年頭了,宋挽月聽話的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紅布,紅布裡面是一層塑料薄膜,很精細的包著綠油油泛著冷光的手鐲。
宋挽月盯著那鐲子愣神,她看著這鐲子似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個場景的夢裡看見明雨手上曾經戴著過。
黃蘭走了過來,她把鐲子拿了過去,在燈光下一晃:「你看,多通透,這是老肖家的傳家之寶,據說是一位老祖宗傳下來的玉鐲,非常有靈氣,傳下來好幾代了,就給肖家的媳婦戴的。」
宋挽月看了看黃蘭,「阿姨,要我幫你戴上嗎?」
那鐲子的確貴氣,以宋挽月現在對氣場的感知,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冷艷的氣息,玉養人,人養玉,一代代傳下來,保存的很好,沒有綹裂,質地細膩沉澱著歲月的厚重,不知道見證了肖家多少人的悲歡離合。
「不是給我戴的。」
黃蘭笑了,笑的很開心,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她的一隻大手抓住了宋挽月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把那玉鐲輕輕的往她的手上一托,微涼的觸感卷著手腕,讓宋挽月忍不住輕輕的顫抖,她看著黃蘭,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圈發紅:「阿姨,你……」
黃蘭笑了,她慈愛的看著宋挽月的眼睛:「還叫阿姨嗎?」
……
屋外的人也緩緩的站了起來,她貼著牆壁,聽著倆人的對話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小徐,進來。」
黃蘭發話了,她現在是越來越有領導風範了。
徐如影趕緊放下手裡的烤串,她慌亂的擦乾淨眼淚,用手扇了扇,確定不露出馬腳才跑了進去。
房間裡。
宋挽月還在低頭看那鐲子,她人白,那玉鐲在她手上就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仿佛籠了一團綠色的氣團。
黃蘭又走到大炕前,她的手摩挲著從裡面掏出一個錢包,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我老太太今天要干一比大的。」
徐如影:……
宋挽月微笑的看著她,就連地上一直補覺的小月月都跑了過來,它仰頭好奇的看著老太太,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一比大的?按照它的思想,是要把這倆崽子打死嗎?
黃蘭從裡面拿出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一看就有年月的存摺,她一雙已經不再清澈的眼眸看著宋挽月,銀髮在燈光下熠熠發光:「孩子啊,我早就把你當做自家兒媳婦了,這些所有的都是明雨給我的還有我老太太攢下的棺材本,如今,都給你了,當改口費可好?」
當改口費可好?
徐如影死死咬著唇,她上前一步正要說話,黃蘭瞥了她一眼,「你別說話,你今天就是一個見證人。」
徐如影:……
宋挽月紅著眼看著黃蘭,看了許久,她身子向前,一下子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的叫著:「媽。」
黃蘭的手摟著她笑了,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唉,我在。」
……
地上的小月月歪頭,看著宋挽月如玉一樣的手腕上,那泛著幽幽綠光的鐲子,眼眸驀地泛紅。
它看見了這鐲子最初的本尊。
……
宋家有女,自出生之時,就曾傳言,天上烏鴉三日不曾散去,黑雲密布,乃不祥之兆。
宋父惶恐,他與家族長者一起去詢問當時被奉為神明的大祭司,大祭司看到還在襁褓中的宋挽月,眼眸深邃,聲音冰冷如玉:「此女非人間可有,長久留之,恐生家族不詳,至沒頂之災。」
宋父惶恐不安,「可有破解之法?」
大祭司淡然道:「十八歲當祭河神以化解,汝女自當光宗耀祖。」
……
祭河神……在那個迂腐的年代,就這樣被當做榮耀一樣傳承著。
關於身世這樣的種種說話,伴隨著宋挽月出生就有,她時長看見母親望著她垂淚,想要安慰,卻終究是無法開口。
也許是命中注定,宋挽月對於死亡到沒有什麼害怕的,一日一日的生活過得無趣,父親倒也沒有對她有所限制,那一室的古書就成了她日夜的陪伴。
直到十四歲那年,書籍在無法滿足她,宋挽月向父親提出想要去私塾念書的要求,被父親拒絕了,可第二日,他便領著一個身材高挑清雋的少女過來了。
初見之時,那少女眉目如畫,一身白色的長袍,纖細的腰間繫著一塊長安玉,看著她的眼眸帶著笑意:「你就是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