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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影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知道許是她叫挽月的名字,又讓她想起了明雨。
她心裡的疼惜幾乎要溢出,卻又不能出聲安慰,只能擁著她的手緊一些,再緊一些……
不遠處的黃蘭早已停止了跳舞,她安靜的看著這邊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眼裡閃爍著淚光,心裡一直懷疑的東西卻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重重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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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她雖然還會經常被思念折磨的落淚,但至少在白天,她變得積極了很多。
學校的課之前落下了很多,她投身於工作之中,同事們知道她家裡有親人去世,雖然具體不知道是哪一位,但都很同情並照顧。
而挽月的工作環境讓她身邊又都是花一樣的少男少女,被青春的氣息圍繞,悲傷也被沖淡了些許。
又是半個月的時間。
她的眼睛不再那麼紅腫,日常偶爾也會有了淺淺的笑。
黃蘭的身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越來越好,她甚至偶爾的能把拐扔了慢慢走路,徐如影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陪著她聊聊天,做做家務。
黃蘭一方面越來越喜歡這孩子,另外一方面也是私下跟挽月說過:「你也好好工作,以後也許能熬到徐總那個位置,多好啊,每天不用加班,還能大把的時間過來聊天。」
宋挽月每次聽了都笑,柔聲又乖巧的回答:「我知道的,阿姨。」
星期六晚上,難得的放鬆。
宋挽月給徐如影打電話汗她來對門喝她做的疙瘩湯。
徐如影換了一身居家便服。
明雨天生喜歡清淡一點的顏色,但是徐總卻恰恰相反,總是喜歡熱烈的絢爛的大紅或者濃郁的紫色,跟她在夢裡看到的陰間滿是煞氣的樣子完全不同。
今天,她換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裙,剛洗完澡不施粉黛,皮膚晶瑩剔透,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還帶著鉑金項鍊,性感無邊,如瀑的長髮披著,跟以前完全是不一樣的風情。
她還特意拎了自己給黃蘭買的保健品過去,每次她登門都會以這樣「禮尚往來」的藉口來給黃蘭帶一些東西。
那保健品,黃蘭不知道,宋挽月卻私下查過,價格都是高到讓人咋舌的那種,一般人家吃不起。
她沒有敢告訴黃蘭,但是黃蘭多少也感覺到,說了徐如影好幾次,非要給她錢,徐如影笑呵呵的不做聲,挽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平日裡除了明雨,一點東西都不沾外人的人居然也在旁邊沉默不語,弄的黃蘭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徐如影拎著東西剛敲門,才沒幾下,門就一把拽開了,緊接著是熟悉的的大嗓門:「來了來了,誰啊?」
心裡一緊,徐如影愣住了。
穿著一條碎花裙,頭髮盤起來的張慧也是一愣,她驚訝的看著徐如影,眼神犀利,上下打量著她:「你是……徐總?」
她怎麼會來挽月這兒?
這是什麼個情況?
自明雨去世之後,挽月對外一直是謝客的,除了不打招呼直接來的,她基本都不見,而且不分親疏。
張慧可是從小跟她長大的髮小,最了解挽月看似柔軟實則倔強的性子,提了幾次都被拒絕了,她就默默的等著她調整情緒,等合適的時機她讓自己過來。
而今天,她好不容易接到了挽月電話,居然說要她過來吃自己做的飯。
當時還上班的張慧下巴都要掉了,她根本等不及下班,直接請了假,跟領了聖旨一樣直奔而來。
路上,張慧心裡有很多種猜測。
其實之前,她最擔心的是挽月想要跟明雨一起去的心。
她是唯一一個這麼多年見證了她們風風雨雨的人,生怕她想不開。
可知道挽月把黃姨叫過來之後,她放心了很多,挽月雖然固執,但是肖明雨就是她的軟肋,她不會當著老人棉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兒的。
只是,怕是狀態也不好不了。
去了之後,她該如何安慰?
見到宋挽月的時候,張慧看著在廚房忙乎的她有點愣住了,呆呆的在門口看了幾分鐘都一句話說不出來。
緊接著,就是門鈴聲響了起來。
她竟意外的看到了徐總。
她是認識徐總的,以前跟明雨也有生意上的牽絆與往來,所以知道這位手腕強勢的女強人。
如今,乍一相見,張慧有點懵。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徐如影也有點愣,她正想著要說點什麼,身後的挽月笑著走了出來,很嫻熟的從她手裡接過去營養品,還看了看:「今天怎麼沒有買菜?」
徐如影笑著說:「我看不是很新鮮,去超市,時間太晚了,更不新鮮。」
挽月:「那明天早點去,看有沒有芋頭,我學了芋頭湯。」
徐如影沉默了一下,「要不還是慢慢來吧。」
挽月:……
張慧:????
什麼……幾個意思???
這倆人怎麼這麼熟悉?
有情況啊?
她幾乎是本能的去看黃蘭,黃蘭戴著老花鏡,手裡拿著遙控器:「小徐啊,你來的正好,給阿姨看看,那個機頂盒又弄亂了。」
徐如影點了點頭,她去水池前,洗了手,隨口問:「挽月沒有調麼?」
黃蘭有點委屈,「就是她給調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