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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沒好氣的瞪了梁九功一眼,轉而倒是樂了:「以前看這索額圖做事慢慢吞吞的,真要做事不也是可以做得很速度的嘛!」
打從胤礽對索額圖愛理不理之後。
索額圖卯足了勁想要展示下自己的能力,這才多少時間?已經尋到了不少新鮮作物和種子送來,要是再給他多一點時間,指不定……
康熙好奇之餘,又禁不住思考起納蘭明珠如今的情況——不知道他有沒有尋到什麼花樣?
納蘭明珠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老爺,您不會得了風寒了吧?要不要請趙大夫到家裡來看一看?」坐在一旁福晉覺羅氏漫不經心的斜了他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妝匣上。
她伸出指尖輕輕一點,一名嬤嬤即刻從妝匣里取出一支富貴牡丹紅瑪瑙簪、一支縷雕蓮花紋白玉簪和一支並蒂蓮瓣鎏金珍珠簪。
在福晉覺羅氏的身後,兩名年紀不大的小丫鬟,麻利的梳了個整齊的堆雲髻。
「老爺,您說妾身戴哪個更好看?」
「隨——咳咳!老爺覺得還是這支紅瑪瑙簪子更顯得你貴氣十足。」在福晉覺羅氏凌厲的目光中,納蘭明珠訕訕一笑,連忙選了其中一支。
見到福晉覺羅氏滿意一笑,納蘭明珠才鬆了口氣。他雙手環胸,在屋裡轉了一圈恨聲說:「本官身體強壯得很——阿啾!要本老爺來看,定然是索額圖這小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福晉覺羅氏挑了挑眉。
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瞅著穿戴整齊的納蘭明珠:「今兒個是休沐日,老爺現在是打算做什麼?」
「從宮外帶回來的種子和蔬菜剛剛到了一部分,本老爺要趕緊拿去給大阿哥。」納蘭明珠聽聞索額圖一早就去求見太子之後,他可不想慢上一步!
福晉覺羅氏恍然大悟。
她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爺是要去索額圖大人面前炫耀炫耀?」
納蘭明珠不大滿意:「怎麼能叫炫耀呢?這是告訴他本老爺比他厲害多了!」
「是是是。」
福晉覺羅氏應了聲:「妾身和佟佳福晉約好了去喝茶,就先告退了。」
納蘭明珠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他眉心一跳,一張臉拉得老長:「佟佳氏?不會是索額圖的福晉吧?」
屋子裡的嬤嬤應了聲:「正是那位。」
納蘭明珠一張臉氣得青黑無比,連連跳腳:「如此惡婦如此惡婦,爺前面忙得對敵她倒是在後頭資敵!」
福晉覺羅氏笑盈盈的又重新跨入門中。
她託了托髮髻,似笑非笑的看著納蘭明珠:「爺這是在和誰生氣呢?」
納蘭明珠:……
他渾身一僵,臉上下意識衝著福晉露出討好的笑容。眼見著福晉覺羅氏的目光依然冰冷,納蘭明珠目光一轉怒視旁邊的管事,順勢一腳踢去:「讓你準備居然到現在還未準備,還不趕緊下去辦事!」
「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管事苦哈哈的挨了兩腳,連滾帶爬的跑了。
納蘭明珠看管事識相那是偷偷鬆了口氣。
轉過頭他對著福晉滿臉的討好:「福晉你怎麼又回來了?」
「妾身只是忘了點東西罷了。」
福晉覺羅氏睨了他一眼,又拿起桌上的一盒脂粉轉身離去。
這一回。
納蘭明珠足足等了半盞茶,直到前面離開的管事稟告夫人已經出門,他才徹徹底底鬆了口氣,將滿肚子的不滿都投注到索額圖身上。
這該死的索額圖。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阿啾——!」
索額圖一個沒忍住就是大大的一個噴嚏。他臉龐漲得通紅,很是慚愧的站起身:「奴才……」
「叔公何須這般在意,坐下說話吧。」
胤礽態度比上一次溫和許多——索額圖這一回送來的作物種子不在少數,更讓他驚喜的是胤禟所說的馬鈴薯也在其中。
「這是在哪裡發現的?」
「……這是?洋芋?」索額圖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這是京城幾個羅剎國人賣給奴才的,奴才聽說在他們那邊這個是他們的主食,和咱們的大米差不多,這些羅剎國人吃不慣米飯,途中會帶不少作為吃食。」
「哦?」胤礽眼前一亮。
「奴才是高價買到的。」索額圖卻臉色不大好看:「這東西拿回來,奴才可被幾位蒙古王公嘲笑了一番,聽聞在蒙古不少嚴寒地區也種過。」
「他們在蒙古種過,可曾在京城或者江南各地試試看?」胤礽笑著詢問。
「不……聽他們的意思,似乎都覺得這玩意只能在環境惡劣的地方生長。」索額圖搖搖頭。
「孤倒是不覺得。」
胤礽淡淡開口:「這個留下來,剛好汗阿瑪劃撥了景山的一塊地給九弟,到時候種上去瞧一瞧。」
「景山!?」索額圖面色驟變。
景山那可不是一般般的山巒。
他又稱為『鎮山』,每年的春季狩獵以及祭祀活動都不能差這裡,在山腳更是坐落著八旗子弟所就讀的國子監……皇上怎麼能將這裡的土地賞賜給九阿哥?
索額圖下意識就想要開口。
可是抬眸注意到胤礽眼眸里的冷意,他說話的勇氣瞬間消散得一乾二淨。嘴巴張張合合半響,索額圖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現在拉攏太子的心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都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