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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胤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托住額頭。太子胤礽不敢相信大臣們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面無表情的吩咐侍衛:「你們……去聯繫,明天讓他們來……表演一場。」
端著茶水看戲的四阿哥胤禛驚呆了。
至於聽到命令的瓜爾佳侍衛等人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誰都知道這後面帶著的含義。
至於李元亮更是面色劇變,偷偷瞪了眼九阿哥不說還疾步上前:「主子這萬萬不行啊……萬一被皇……老爺知道了,怕不是要雷霆震怒。」
「就是。」沒等太子胤礽說話,那名公子哥又樂呵呵的開口。
這一回他索性站起身,大搖大擺的走到太子胤礽的身邊——侍衛們原本要攔住他,不過太子胤礽似笑非笑的示意他們停下,而是要看看這名公子哥到底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這名公子哥喝得半醉。
他全然沒有周遭不少人起身將自己團團圍住,倒是另外些公子哥發現情況有些不妙,一個接著一個閉緊嘴巴,大睜著雙眼望著眼前一行人,暗暗嘀咕太子胤礽等人的來頭。
公子哥打了個嗝。
他伸手重重拍在太子胤礽的肩膀嘆著氣:「哥們別想了啊!這花魁花魁可不是戲班子裡的伶人,也不是妓院裡的頭牌,你想請就能請——這些個人啊今兒個摘了面具,明晚上就要送去各位大老爺府上了。」
太子胤礽微微一愣。
他驚奇的揚起眉,把打算發問的胤禟塞進瓜爾佳侍衛的懷裡,饒有興致的發問:「這不是一月兩回的花魁競選嗎?」
「花魁競選?這也就是糊弄尋常百姓的。」公子哥樂呵呵的笑了聲:「說是花魁,其實是仙來館之類的館閣樓的一個虛招,摘面具就表示可以出館了。」
「……?」
「你不懂對不對?這就是抬高她們身價的一個方式嘛!」公子哥伸出手指搖了搖:「尋常的瘦馬不過千金,可這台上走一遭的瘦馬可得萬金。」
「瘦馬……?」
胤禟掙扎著發聲:「不是揚州才有的嗎?」
公子哥捂住肚子笑得一屁股蹲坐倒在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沒站穩一秒鐘便又再次噗通倒地。他索性坐在地上,用手重重拍著地面:「瘦馬最早出自揚州,江南各地府縣哪裡會沒有見著過?」
其他公子哥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一人湊上前來,一邊打量著太子胤礽等人一邊訕笑著:「這位公子?郭少爺只是喝醉了酒,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
太子胤礽涵養好得很。
他沒打算和一個醉酒的傢伙計較,點了點頭任由幾人連拖帶拽的將他拉開。太子胤礽按了按太陽穴,決定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就是了,偏偏他起身剛想發話,衣袍一角就被拽緊。
太子胤礽心驚肉跳。
他心底油然升起一縷不祥的預感,太子胤礽面無表情的低頭看去。
只見胤禟小臉肅穆,一臉山崩地裂,飽受震驚的模樣,他急急看著太子胤礽:「二哥,這瘦馬到底是什麼?」
太子胤礽:……
為什麼這種事最後又要落在我頭上!!!
太子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視線掃向四弟胤禛,胤禛迅速的低頭將全部注意集中在點心上:「唔……這就是桂花糕嗎?不愧是杭州城的名點,口感軟糯,一口咬下去桂花的香氣就在唇齒間綻放……」
太子胤礽:……切!
他視線掃向周遭的太監侍衛們,所有人在心裡捶胸搗足狠狠痛恨為何自己值班的是自己,另一邊他們還要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太子殿下的視線,冷汗禁不住從額頭緩緩落下。
「二哥?」
「……啊。」太子胤礽哭喪著臉,視線直直撞在胤禟身上。看到胤禟,他就看到了……瓜爾佳侍衛?
太子胤礽眼前一亮。
瓜爾佳侍衛心中惡寒。
太子胤礽一臉歉意的看著胤禟:「九弟,其實二哥也不知道這瘦馬到底是什麼?只記得是尋常的舞姬罷了……」
「哎……?」
「不過。」
「不過?」
「瓜爾佳侍衛居住在宮外,以前又有出門在外的經驗,想來應該知道瘦馬是什麼的吧?」太子胤礽使出絕招——禍水東引,又稱死道友不死貧道。
瓜爾佳侍衛:……???
面對太子殿下威脅的目光,面對九阿哥求知若渴的目光,面對四阿哥和諸多同僚憐憫的目光,背鍋俠瓜爾佳侍衛僵立在原地,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視線逐漸挪到九阿哥身上。
胤禟已經清晰明確的意識到,瘦馬根本不是他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他圓滾滾的眼睛盯著瓜爾佳侍衛,格外慎重且嚴肅的發問:「瓜爾佳侍衛,瘦馬到底是什麼? 」
第205章
「原來……這才是瘦馬。」胤禟的三觀在今日被徹底顛覆。他越過欄杆看向下方變得黑暗沉寂的高台, 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不過四五歲的孩童被販賣進各種館子裡,經過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的教導,再分門別類販賣出去——猶如奶製品廠流水線的產物。
只不過奶製品廠出爐的是各種點心, 而這裡出爐的是專供於高門大戶的小妾舞姬……不對。
胤禟眉心緊鎖。
他握住欄杆的手逐漸用力:「真的選出來的瘦馬都能進高門大戶做小妾?那沒有選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