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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加倍?」
「捨不得兔子套不到鷹。」郡王納木扎勒搖搖頭:「咱們雖說是給了一個郡王的名頭,可是聖旨一日不下本王這心裡就不安得很,你要知道噶爾丹的勢力現在已經越來越大, 要是皇上再不願意出面支持的話……你想想噶爾丹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福晉一哆嗦。
噶爾丹野心勃勃, 目標是將漠北的喀爾喀蒙古勢力一統, 自己一族所在的車臣汗部總歸是要一戰的。想了想如今亂做一團的狀態,福晉頓時心生同感, 她面色一肅應了聲:「這一切就包在妾身身上!」
不止是這一座帳篷。
今日前往太皇太后帳篷里的不少人家也先後都做出類似的決定。
最為迷惑的當屬宜妃。
一連三四日, 邀請自己騎馬狩獵或是喝茶談心的蒙古福晉數量驟然上升。剛開始是高興, 等到後面宜妃就泛起嘀咕了,偏生蒙古福晉們一個個滿臉堆笑熱情洋溢,宜妃是連拒絕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更讓她驚嚇不已的是禮物。
等到堆積到一個讓宜妃坐不住的數量,她不得不帶著郭貴人和幾名宮婢嬤嬤整理一番。
在宜妃身邊伺候多年的青筠和鳴玉都為這份禮單微微愣了神:一匣子的大珍珠——雖不及東珠之大, 但是東珠乃是非聖旨不得取之物,在尋常的珍珠之中, 這已是極為罕見的大小。
再者還有數匣子的貓眼石、數匣子的紅寶石、數匣子的藍寶石。另外還有不計數的金器、銀器, 另外還有羅剎國的舶來皮料三卷。
琳琅滿目讓人瞠目結舌。
最引起宜妃等人注意的還有一個皮箱造型的玩物。
整個皮箱就是一個獨具特色的建築物, 裡面有製作得惟妙惟肖的異國人偶,可以放在手掌心裡的小桌子小椅子還有茶壺茶杯,以及更多的說不出來名字的古怪裝飾。
青筠輕輕咦了一聲。
在宜妃疑惑的目光,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伸手指著皮箱裡的擺設:「主子,這小屋子裡擺放的地毯、被褥、牆上的畫像、桌上的瓷器和寶石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
宜妃下意識的抬手輕輕觸碰著眼前的各色裝飾,隨即眼皮微跳,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這……還真是真的!
製作成這般精細的造型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宜妃三子一女,翊坤宮裡不知有多少給公主阿哥們置辦的玩具,光是拿來玩辦家酒遊戲用的就有幾十近百件,可沒有一樣比得上眼前這般奢華精緻。
不看為妙。
再看怕是自己都要捨不得了。
收回目光的宜妃吐了口氣。
她驚覺周遭安靜,下意識的抬眸環視四周,只見包括郭貴人在內的所有人都雙眼放光注視著這竟是的玩偶箱子。
在紫禁城蒙古人的大方便是出了名的。
到木蘭圍場之後從佟皇貴妃到鈕鈷祿貴妃,再到幾名受寵的小宮妃都收到了不少禮物。
可誰也沒想到有這般的大方。
郭絡羅貴人發著愣,一雙眼睛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玩具屋上拔開。她顫著聲音低聲詢問:「姐姐……這這……這似乎……還是頭一次見著吧?」
宜妃沉著臉點了點頭。
若是佟皇貴妃或是鈕鈷祿貴妃得了這個,只怕是立刻要拿出來顯擺一下的,可這物卻是直接落在了自己手心裡。她眉頭緊鎖:「外面是發生了什麼事過?」
這般的大手筆宜妃只怕是有所求。
郭貴人和青筠幾個宮女面面相覷,齊刷刷地搖搖頭:「妹妹們也沒聽說過什麼不一樣的風聲。」
「送來的是哪一家的福晉?」
「是喀爾喀車臣部左翼中旗郡王納木扎勒福晉。」青筠看了看禮單,立刻給出了答案。
宜妃壓根不認識對方。
管事太監高寒上前一步:「宜主子,這位王爺是今年年初剛歸清,今年是頭一回到木蘭圍場來的。」
難道是誰打打關係?
宜妃按了按太陽穴,只覺得越發是稀里糊塗了。
正當她滿心困惑的時候,帳篷外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著穿著一身騎裝,英姿颯爽的瑚圖玲阿掀簾走入室內。
「兒臣給宜額娘請安,給額娘請安。」
「起身吧!你這孩子打扮得也越來越簡單了。」宜妃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看著瑚圖玲阿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瑚圖玲阿的頭髮簡簡單單的綁成一束麻花辮甩在腦後。非但頭頂沒有半點珠翠,就連她的臉上也不帶任何妝容,連口脂都未塗抹,一張青澀的,還依稀看得到嬰兒肥的臉上寫滿了意氣風發這四個大字。
「姐姐說的是。」
郭貴人附和著點頭,她眉角微皺不滿地盯著女兒:「瑚圖玲阿……你啊越發沒有姑娘家的打扮了。」
「兒臣是去跑馬狩獵,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麼?」瑚圖玲阿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大手一揮:「今兒個宜額娘和額娘,你們要吃的燒烤兒臣都給您包圓了。」
「喲呵,你這孩子好大的口氣。」
宜妃嘴角翹起一縷弧度,只是她心事重重以至於笑容轉瞬即逝。
敏銳的瑚圖玲阿立刻發現了問題。
她眼神微閃,眉梢輕挑:「宜額娘是有什麼心事嗎?」
既然瑚圖玲阿問了,宜妃也不瞞著她。她指向後面的玩具箱和各色寶石:「還不是這些個蒙古福晉的大手筆,可是把本宮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