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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早已等候多時,眼見著車馬到來他面上堆笑疾步走到馬車邊請安。
只是還未等他跪地,就見馬車大門一開,胤禟探出腦袋喊道:「傅拉塔大人趕緊上車,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
他不知所措的哎了一聲,疾步走上馬車。等到馬車再次開始行駛時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才回過神來,他滿臉疑惑的望著表情冷凝的太子殿下以及兩位阿哥,試探著開口:「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不是說要參觀工地嗎?」
「彼工地非此工地。」太子胤礽淡淡的開口。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越發疑惑了。
他透過車窗往外看去,只見一行氣勢洶洶的官兵湧入工地,竟是將忙碌工作的這幫『老百姓』團團圍住。
這一幕更是讓傅拉塔疑惑不解。
不過胤禟幾個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要不是確定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並未參合在此事之中,指不定被官兵圍起來的人裡面還要加上他。
至於其他等到了真正的工地就知道了。
馬車又向前行駛了半個時辰。
這裡的道路早已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土路,沿途可以看到幾名神情麻木,皮膚黝黑的百姓。
對於馬車裡投來的視線,他們下意識的蜷縮著身體,又因著虎視眈眈的官兵一動也不敢動,以一個古怪的姿態呆立在路邊。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這些百姓對比之前工地上的百姓,看上去可差距實在太大。
他們雙眼無神,下意識抱著頭部的姿態表明這些百姓或許經常遭到毆打。
這一切讓他不免心生懷疑。
見到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逐漸變化的神色,太子胤礽緩緩開口:「傅拉塔大人猜得不錯。」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
猜得不錯?
他瞬間瞳孔地震,難以置信的站起身。傅拉塔的腦袋又狠又重的撞在車廂頂部,但傅拉塔仿佛全然沒有感覺到痛楚,驚愕的望向太子胤礽:「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此前的工地,全是河道總督王新命和江蘇巡撫洪之傑做出來的障眼法,妄圖將真正工地上出現的問題遮掩,轉移孤與大臣們視線。」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的心墜入谷底。他面色陰沉不再發問,而是目光灼灼看向前方想要知道河道總督王新命和江蘇巡撫洪之傑到底在隱藏著什麼。
隱藏的當然是一年多以來沒有更換過,早已腐朽敗壞的竹絡。
瓜爾佳侍衛指揮著工地上的百姓將竹絡拖上來。完整的竹絡如今只剩下一部分,黑灰色的顏色證明在水底不知經歷了多少時光。
至於原本裝載在竹絡里的石塊更是沉入水底,非但沒有被用來治理洪水,反而成為了抬高水位的幫凶之一。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嘴唇哆嗦著。
他面沉如鐵,殺氣迸濺,不曾見過的暴怒直指向河道總督王新命和江蘇巡撫洪之傑。
若是太子殿下沒有發現怕不是真的被這兩人渾水摸魚過去!若是沒有發現呢?河道總督王新命只要輕飄飄的一句是下面官員的過錯,一切責任都不會擔上。
更重要的是。
現在不過初春,若是等到夏季到來洪災爆發,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簡直不知道這殘渣一樣的竹絡會造成如何的後果。
工地上百姓們見狀,也是紛紛哭訴起來。有人說他們未得一分銀錢便被江蘇巡撫抓來做苦工,若是不願便是入獄下牢,有人哭訴打從靳輔大人離去之後,河道總督王新命夥同當地豪強,壓迫百姓……
「好一個河道總督,好一個江蘇巡撫!」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氣得渾身發抖。
一把年紀氣成這樣,太子胤礽還擔心出事。他示意兩名侍衛上前扶住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隨後又和風細雨的回道:「孤已經令人拿下他們,只是搶修之事在汗阿瑪派遣的官員到達之前,只能拜託傅拉塔大人了。」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義不容辭的應聲。同時他也開口:「上一任的河道總督靳輔被革職以後在家閒居,奴才不懂治理河道,或許可以請靳輔過來參謀一二?」
太子胤礽同意地頷首。
他若有所思片刻,緊接著說道:「靳輔之名孤在紫禁城便聽到汗阿瑪提及數次,這安排很是妥當——至於河道總督王新命和江蘇巡撫洪之傑的審訊,孤也交給傅拉塔大人了。」
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沉聲應是。
他總管江南江西事務,這河道雖然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卻事關民生,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豈會容許這兩人在背地裡鬧事。
參上一本?
呵呵!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以他的經驗確信,只怕後面還有其他人在呢!
第202章
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的病情不過三日就痊癒了, 這在面前發生的奇蹟猶如一針強心劑,讓所有的太醫們沸騰起來。
緊接著消息隨之傳入宮中。
擔驚受怕的宜妃和萬琉哈庶妃甚至還沒將抄寫的經書擺上案頭,便渾渾噩噩的接受了這個喜訊。
隨後消息也傳上了朝堂。
這個喜訊無疑讓所有人頗為震撼, 研究速度也一推再推, 加上康熙不惜大筆支出用來徵集死刑犯和普通百姓參與, 天花的攻克似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