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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斯頓吼完就和所有青春期小姑娘一樣開始陷入了無理取鬧後的自我鞭笞階段。
淦。
大頭朝下口鼻捂進枕頭裡,羅伊斯頓抱著臉滿地打滾。
他要瘋了。或者本來就是瘋的。
他在幹什麼!他到底都在幹什麼!!
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一想到史蒂夫現在對自己這個油鹽不進,避之不及,自己上趕著,他還要跑的態度,再想想七十年前他對自己『孝順』的態度。
個破柜子,破手機和自己斤斤計較。自己一天沒找他,他也一天沒找自己。
他不平衡了,不舒服了,活像個酸檸檬。
自己猛酸自己。
偏偏都是自己做的孽,一腔憋屈無處發泄。
這落差太大了。越想越受不了,越想越委屈。負面情緒在他身上會蔓延的更快,褪去地更慢。
他就無法自拔了。
呸,渣男。長帥了就膨脹了。
都看不上自己了。
他悶了一會兒發現憋不死自己,選擇了主動停止呼吸,真生理上呈現了一種挺屍的狀態。
血色開始從臉上,唇上褪去。他白的像具假人,溫度也開始降低。
他淒涼地躺在地毯上,感覺溫度從自己身上流走。越來越冷,越發覺得自己沒人疼沒人愛,就是個小可憐。
眨巴了下眼睛,羅伊斯頓放空自己。黑色的翅膀從背後擠出來,撲棱了幾下,平鋪,死了。
尾巴也從腰後蹭了出來,蔫噠噠地擺動幾下,最後無聊地耷拉在地上。只時不時抖兩下,還能證明他是個活物。
給上頭匯報了羅伊斯頓的異常情況,剛布下監察網沒多久,負責觀察目標的特工就傳回了羅伊斯頓疑似遇害,已經失去生命體徵,是否需要破門檢查的意見徵詢。
被要求身兼數職,也非常積極承擔這塊工作的娜塔莎一口酒液險些噴到對面斯塔克的臉上。
「你看上去像是吃了過期的奶酪。」斯塔克抓著鋼叉,皺臉。
「娜塔莉?」坐她身旁的佩珀轉頭,眉毛蹙著,聲音放輕,伸手去摻她的胳膊。
「我想起來,我還有——」娜塔莎強忍焦灼,示意自己沒事。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離席,拉起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歉疚的笑,就要往外走。
「……目標動了!目標…仍具有自主行動能力。」特工顯然尋摸了一下,才找到了合適的詞彙。
「…份文件沒有及時傳到哈皮那裡。」娜塔莎毫無違和感的旁切了話題,「很快就回來。你們可以先用餐。」
「什麼文件需要占用午飯時間,用不著了!」斯塔克手一揮。
「很緊急?」佩珀比他靠譜,詢問了一句。
娜塔莎一臉遲疑:「實際上也沒那麼緊急。」
「那就吃完飯再去吧。」
「好的。」她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紅外感應裝置感應不到他的溫度,他不具備活物的生理特徵。」
娜塔莎抿了口酒,壓壓驚。
看來,他們找到什麼『稀有物種』了。
羅伊斯頓不知道自己僅僅是喪了一下,險些讓資深特工當場掉馬。他聽到門鈴起身,往貓眼外看了一眼,草了一聲,開始原地瘋狂蹦躂,狂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不要看上去那麼像一具屍體。
史蒂夫聽著門內『砰砰砰』『啪啪啪』的一連串古怪動靜,眉頭皺起,喊了一聲沒得到回應,肩膀抵門直接把門暴力撞了開來。
羅伊斯頓倒抽了一口氣,麻溜地往沙發上一撲,借劇烈撞擊的方式迅速讓自己有些僵硬的肢體變得柔軟。
史蒂夫嚇了一跳,幾步走過去,伸手就去扶他:「我不知道你在門後面。你還好嗎?!」
羅伊斯頓蹬了兩下腳,縮成一團:「你別碰我!」
史蒂夫手懸在空中,縮了回去:「你沒事吧?抱歉,我以為你出……」
他看到了羅伊斯頓臉上兩團紅色的巴掌印。
「誰打你了?」他臉色沉了下來。
羅伊斯頓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心裡罵著人類的身體真他媽費勁兒,迷茫地啊了一聲。
「誰打的。」史蒂夫伸手摸上他的臉,眼神里滲透著怒意。
羅伊斯頓被燙了一下,身體回溫時還伴隨著一種詭異的熱度。
「你沒事吧?」史蒂夫驚訝於手底下異常低的溫度,坐到他的旁邊,伸手把人往自己懷裡一包,發燙乾燥的掌心隔著一層薄薄的綢質睡衣按在他的腰上。
另外一隻手則按住他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搓了搓。
「你剛剛是在哪裡的?!」史蒂夫感覺自己像摟了個冰塊兒。
他把人抱緊,扯了旁邊的毯子把人兜頭裹了個嚴嚴實實。
「你想洗個熱水澡嗎?」史蒂夫懷疑羅伊斯頓剛剛是掉水裡了,或者剛從冰窖里走出來。
但是這附近只有海。他身上也沒濕啊。
史蒂夫沒聽到他回答自己,著急,還想問。
毯子裡的手指縫裡陡然被塞了細細長長,逐漸泛溫的東西。
隔著薄薄的皮肉,能感覺到磕碰的骨頭。然後那東西一擰一攪,五指就糾纏緊了,好像扯斷才能鬆開。
脖子邊塞了個腦袋,顴骨的側線沿著他脖子的曲線貼著,親密無間。像合縫的兩瓣雕塑或者別的藝術品。
史蒂夫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