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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快被刺瞎了,腦殼也疼。
不過這姑娘不愧是能夠抵擋住他蠱惑,化欲望為力量的靈魂。就在他糾結的那幾秒里,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地妥妥噹噹。
不外溢,不脆弱,頑強還堅韌。
羅伊斯頓朝外的腳尖轉回來,露出上船以來第一個勉強真誠的笑容:「你真的很出色。」
女人愣了一下,轉頭看他。
羅伊斯頓捏起一塊點心:「吃嗎?」
女人笑出來:「OK。今晚我不節食了。」
羅伊斯頓咂咂嘴,手一揣,唇角帶笑。
女人手托在下巴下,邊吃邊含糊道:「你絕對想不到我今天有多高興。」
嗯,我不止知道,我還能給你個量度。是十三分糖的那種。
羅伊斯頓聳了聳肩:「能出席這場宴會,你是真的很努力。」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有些羞澀,有些甜蜜的意味。
她放下手裡的點心:「你給了我踏出第一步的勇氣。也有人義無反顧地陪著我,為我指明了道路,不讓我迷失。」
羅伊斯頓手抖了一下,燙到一樣。他眼睛微眯,唇角耷拉,隨後又翹起,若無其事:「男朋友?」
「對。」女人羞澀地笑,「他是,嗯,一個畫家。藝術家。像個神經病。」
「……嗯,不錯。」羅伊斯頓撇了下嘴。某人也是學的美術,卻變成了一個戰士。呵呵。
「他們說畫家都有很細膩的心思。」羅伊斯頓無聊地評價。
「對,」女人贊同地點頭,「……他太細膩了。他對我很好,基本把我照顧成了一個生活廢物。他還怪我。」
羅伊斯頓多吞了幾口點心,覺得自己就不該開啟這個話題。
「有時候,我覺得他太好了,不值得我。」女人哎了一聲,但是很甜蜜。
羅伊斯頓眼瞼往下耷拉了一大塊,在閉上的邊緣,他笑了笑,弧度不顯。
「他愛你,你能愛回去。那你就值得。」羅伊斯頓偏頭,似笑非笑。
女人扭頭:「嗯?」
「你愛他嗎?」
「愛……嗯,也許多了那麼一點點。」女人捏捏手指,「但是,我喜歡他在身邊。」
羅伊斯頓挑了挑眉,那可不夠。他沒多說什麼。
人群越嘈雜,生活越繽紛,他就愈加空蕩。
他緩緩呼出口氣,燒著的感覺反而很真實舒適。
「你的經紀人說你還是個純潔的……孩子。」女人一時衝動說了出來,發現羅伊斯頓並沒有不悅的反應後,不由好奇,「博文先生,你談過戀愛嗎?」
為什麼她現在總有種博文先生心裡藏著一個人的感覺?
「談過。」羅伊斯頓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瘋,否認了快一個世紀的事突然就承認了。
女人猛地捂緊嘴,不讓自己的驚呼溢出來:「真的嘛?」
「……也許。」羅伊斯頓縮了縮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
「為什麼是也許?」女人支起胳膊懟了他一下,一不小心就把羅伊斯頓當成了自家姐妹。
畢竟她第一次見面就在把他化成個女孩兒來著。
被碰到的地方火燒火燎,羅伊斯頓撓了撓頭髮:「因為,沒人記得。」
他不是人,不算。
「什麼?」女人跟不上了。
羅伊斯頓咂咂嘴,手一轉,從侍應生盤子裡拿了杯酒:「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個話題轉的不可謂不生硬,女人愣住了,然後意識到他應該是不想多說。
看來,『純潔』的博文先生還沒有放得下之前的感情啊。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叫我安珀吧。」
「嗯,安珀,不錯的名字。」羅伊斯頓嗯了一聲,日常嘴花花。
「我也喜歡你的名字。」女人笑笑,「是塞爾維亞語裡十字架的意思是不是?」
羅伊斯頓有些意外:「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嫉妒我?我一句話讓你勇敢邁出第一步,然後你還惦記著查了查我的名字?」
女人臉一紅:「我……不是……」
「對,是十字架的意思。」羅伊斯頓失笑,「我喜歡十字架。」
「很多人死在了那上面,希望我也會。」他漫不經心道。
「你的志向聽上去很酷。」安珀笑起來。
「嗯。就寫在我的人生規劃里。」羅斯伊頓抻了抻自己的腰聞了聞酒液,放下。
「這個宴會真是太無聊了。」羅伊斯頓嘆氣。
「說真的,我很意外你會出現。」安珀還想說什麼,看到來人,哦了一聲,站直了。放下了手裡的碟子和酒杯,拐了羅伊斯頓一下。
羅伊斯頓不明所以。
「你的到來,真是讓這裡都喧譁了不少。」走過來的人是個男的。
銀灰的西裝,黑色的襯衫,打著同樣銀灰的結,戴著副金絲眼鏡兒,身材修長。
羅伊斯頓陡然被塞了一大口榴槤,閉了閉眼睛,條件反射地嘔了一聲。
他這輩子大概都是吃不了榴槤了。
仇恨的味道。熨帖的不得了,剛剛被燙到的地方都在歡欣鼓舞。
他很長時間沒嘗到了,一時間直衝天靈蓋。
面前的男人臉色陰森了一瞬,隨後笑起來:「看來,你對我印象深刻。」
羅伊斯頓……嗯,今天之後,你可被我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