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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討好宿儺的心思戰勝了本能,腦內的決定讓你的動作慢了下來。
你咬著牙硬生生控制住了手掌,眼睜睜地看著咒靈的那口黑牙即將與你的皮膚來個親密接觸。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懶洋洋旁觀你和咒靈互動的男人有了動作。
宿儺抬起手臂,將寬大的手掌蓋在了你的手背上。
「哦?真是個有活力的東西,在想做什麼呢?」
他調侃的話語若有實體,落下的一刻便死死壓住了暴動的咒靈。
在牙齒碰到宿儺的前一秒,詛咒緊急剎車停住了身子。
你感覺到詛咒帶著火山般熱度的身體驟然緊繃——
宿儺的手掌和詛咒的面龐之間還殘留著強大的殘穢,這意味著差一點,如果再往前多傾一點身子,詛咒的整張臉皮就會被他乾脆地切下來。
宿儺並沒有留意面無血色的詛咒,他平靜地垂眸注視著瑟瑟發抖地你,以失望的語氣出聲數落。
「不行啊。」
「實在是太弱了。」
「你完全鎮不住這東西呢。」
「……這個壺。」
【壺】
咒言。
屬於宿儺那不祥的咒力於冬日的冷風中匯聚,形成一個漆黑的單字,它不容拒絕地烙進了詛咒的身體裡,飛快地消失不見。
第23章
名字是世上最短的咒。
依仗著海量的咒力以及精妙的咒術控制力,宿儺輕易就用隨口起的名字束縛了這隻咒靈。
而作為身上被這位凶神打下「烙印」的巫女,你在那一刻共享了這份契約。你得到了部分「式神」的驅使權並得知了它的真實身份——
大地的詛咒。
正如術士之間的術法會有差距,比如同樣是召喚系的術士,使用紙人式神就是比使用靈契約束妖獸的低級,咒靈之間也存在明顯的等級差。
越是能引起人類恐懼的意象化為的詛咒越是強力。
而最大的恐懼來自於未知。無邊無垠的土地是普通人窮盡一生也無法探究的神秘領域。
不像你之前隨手從宿儺領域邊收集的作為「惡念」集合體的小動物,宿儺抓來的詛咒就可塑性來說十分驚人。
他會隨著與大地有關災難的發生而不斷變強。
一次地震、一次火山爆發或者泥石流,這些災難引來的人類的恐懼與絕望,都會成為他變強成長的糧食。
雖然它現在還很弱,好像還處在方才凝聚意識不久的狀態,你倒也不是不能使用「口嚼酒」強行捕獲它。但這代表著你將緊隨它變強的腳步,不斷增大輸出的咒力量來維持這份控制。
只要慢一步就會面臨被清醒的他殺死的慘劇。
之前想著只要「少一塊肉」的你實在是小瞧了這位詛咒。
如果不是宿儺出手隔了一下,你的手指只怕會全部掉在地上。
嗚嗚……太大意了,太自不量力了……
想想還心有餘悸。
這世上也有隻有作為詛咒之王的宿儺有自信收服這樣的咒靈了吧。
……
所以弱小無助如你,留這尊未來的大神有什麼用呢?
你從未擁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式神。
在你的認知里只有大椿那樣美麗強大的巫女才有資格擁有這種強力的式神,就算這是宿儺轉交給你的也足夠讓人感到惶恐了。
是宿儺給你的啊……
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人,無論是你還是「壺」。
加上咒靈們以實力為尊的性格,從方才你觸碰壺時他的反應來看,壺並不樂意服從你的安排。
顯然這不是屬於你的羈絆。
於是你默默收斂了思緒,從接受咒契的狀態恢復了心神,轉而垂下眼眸,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雖然已經完成了對「壺」的束縛,但宿儺蓋在你手面上的手掌仍舊沒有離開。
你輕輕鬆開了有些礙事的「壺」,轉而小心地將手指探向了宿儺溫熱的皮膚。
好像剛才複雜的式神結契對於宿儺來說只是個不值一提的插曲,他身體仍處在一個十分放鬆的狀態。
就算你不用什麼力氣,手指也能輕鬆地分開宿儺的指縫,以細膩的掌心蹭過他指跟的老繭。
像是無辜的羔羊,在牧犬的吠叫中受了驚嚇,於是便溫順地以面頰輕蹭屠夫的膝蓋尋找些不存在的安慰——
「好,好開心,謝謝您。」
「我真的可以驅使它麼?」
「……做點什麼好呢?」
你向宿儺尋求一個和咒靈共存的方法。
詛咒之王那隨手就可以讓壺灰飛煙滅的力量一定給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比起僥倖獲得壺驅使權利的你,肯定是宿儺的決定更有分量。
所以比起浪費咒力還可能吃力不討好的「口嚼酒」,你選擇了狐假虎威這種更簡單的方式。
——宿儺已經答應你了。
【都怪他】
接下來是宿儺分發任務的,所以要怪就怪宿儺好了。
那宿儺會允許你的「任性」麼?
……
不知是不是看穿你這樣的壞心思。宿儺正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著你。
不過他到底默許了你的觸碰,你那不太完美的小動作——
你腦子想清楚了問題,但是身體還殘留著險些被咬斷手指的恐懼餘韻,除此之外可能還摻了點不知道宿儺會不會「懲罰」你的奇怪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