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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現在四處逃逸的高層還放出了奇怪的傳聞,用什麼「天元吸收星漿體又放出巫女,藉此給信徒帶來福音」的說法一通甩鍋,剝奪了你重新作為「巫女」自由活動的權力,企圖藉此轉移對教義產生質疑的信徒的注意力。
……
這是讓信奉正論的夏油始料未及的發展。
事情發展成了一團亂麻,但身處漩渦中心的他卻不知道具體從何做起。
就連唯一可以「遷怒」的殺死你的詛咒師禪院甚爾,都是五條悟親手解決的。
也難怪夏油傑會感到如此惱火,然後壓力大到重新沾上菸酒這類麻痹神經的東西了。
非術士,明明是弱小的,需要被保護的那一方,卻反過來成功迫害了作為強者的術士。這真的是一件讓人覺得很困擾、很奇怪、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麼?
夏油傑的焦躁引來了你的側目。
你茫然地注視著面色陰沉的戀人,一點點整理自己的想法思緒,企圖跟上夏油傑的思維方式——
在你的認知里人類侵害術士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太常見了,你早就見怪不怪了。
就拿發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來說。
他們囚禁了作為巫女的你,還詛咒了身為神明的賑早見琥珀主。
被術士救了又怎麼樣?
桔梗悉心照顧鬼蜘蛛那麼多天的結果擺在那裡,慘到天天被大椿拿出來當做「做巫女不能太善良,路上看到男的要死就讓他死了拉倒,千萬別撿回家」的反面教材,恨不得每次出任務前都打電話再跟你強調一遍。
只要有利可圖,哪裡有什麼人類做不到的事情呢?
夏油傑到底是把人類想得太美好了,還是根本瞧不起人類的力量啊?
但你沒法跟夏油傑直說自己的心思。
一直以來你又弱小又愚笨,能做的只有知曉規則並順勢而為這點。百年來,你早就習慣了警惕每一個普通人,躲躲藏藏隱居鄉下的生活。
至於怎麼改變現狀是你從未想過的問題,自然也沒有辦法給夏油提供有價值的建議。
而且作為戀人最重要的就是無條件支持對方的理念,接納他過往經歷為他造就的世界觀和習慣。
所以這種時候只要安靜傾聽就好了。
你選擇避重就輕地笑回答「沒事的,我只要在夏油身邊就很開心了」,用這樣的漂亮話來安慰夏油,親昵地親一親他緊繃的嘴角。
不過真奇怪啊,所謂的天元既然是盤星教崇拜的對象,就不能想辦法約束一下自己的信徒麼?
這個所謂的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
在盤星教正式對你造成影響前,先出事的是咒專里的學生。
偏遠小山村中,由「土地神信仰」為藍本產生的咒靈發生了突變,由二級咒靈一舉升格為一級。
但對於咒靈的變化情報並沒有及時進行更新。
原本以為能輕鬆解決任務的雙人組,最後只活來一個七海建人。
灰原能在窘境中扯著他的胳膊,喊他去買「半價可樂」,帶他一起逃離社死困境,這一次也選擇推開七海的身體叫他活著離開。
無敵的五條悟被派去祓除作惡的土地神,夏油傑則作為可靠的前輩安撫歸者的情緒。
「現在先休息吧,七海,任務已經交給悟處理了。」
回應夏油傑的是七海長久的沉默。金髮的少年閉上眼睛,頹然地坐在一旁,以乾澀地聲音發出疑問:
「乾脆全部交給那個人不好麼?」
真是個喪氣又真實的回答,聽起來比起咒術師的尊嚴,他更想換回同伴平穩的日常。
灰原的死去與七海的灰心極大地影響了夏油的心態。
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辛苦了,你便附在夏油的耳邊通過契約同他說話:「傑,很難過麼?你想救他麼?」,企圖幫他分擔一些壓在心底的苦惱。
「他才二年級……」
雖然夏油沒有直說,但你仍從他沉痛的語氣里得到了確切的回覆。
這樣啊……
如果這是夏油的遺憾,是夏油的願望。
「就讓我來幫幫你吧。」
你如是輕聲做出承諾。
……
名為灰原的可憐少年將性命與半截身體一同留在那個無名的山村中。
他清秀的臉上傷痕累累,披著白布的身軀自腰部變得乾癟虛無。
還好留下來的是上半身。
有了與和天內理子的身體進行同調,抽取活體靈魂的經驗,再加上「反轉術式」帶來的瀕死體驗,你在生死關頭摸到了一點關於自己術法的門道。
而詛咒的力量來源於人們的負面情緒,盤星教眾間流傳的「起死回生」的說法也無形中加強了你的力量。
在那之後,因禍得福的你開始逐漸理解「靈魂」的本質。
你曾通過「口嚼酒」將靈魂引入木盒,然後通過咒力驅使藏在靈魂深處的咒術。
這種使用方式讓你認識到靈魂與術士掛鉤,只是你還不清楚靈魂究竟藏在身體的哪裡。
直到之後五條悟跟你聊天的話語觸發了你的靈感——
「禪院甚爾那傢伙想要殺我,應該直接把我的腦袋割下來,而不是刺穿我的喉嚨。」
為什麼?
咒術其實和記憶一樣,都儲存在腦子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