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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重的傷勢奪走了你身上大半的行動能力, 你的身體又重又冷, 腦袋裡錐心刺骨的疼痛令你精神失常, 你已經沒空思考那麼複雜的問題里。
詛咒之王渾厚的咒力正緩慢地修復著你的肢體, 仿佛溫熱的水流將你包裹其中, 有效地阻止了生命力進一步流逝。
這一刻你忘記了與宿儺的爭吵, 忘記了所有的背叛,理智飄然而去,剩下的只有孩童般純粹又醜陋的本性。
你只覺得難過——
【我要死了】
【我變得好醜】
【我不甘心】
要知道除了你被真人殺死的那天,其他時候哪有人這麼打過你?
怎麼這樣呢?
你沮喪而無奈地落下了眼淚。
比起用惡神施與的咒力去思考些奇怪的問題,你更願意用僅存的體力沖他抬起腦袋, 做出垂死之人最後的掙扎。
「嗚嗚嗚,宿儺我好痛, 我的腦袋好痛……」
你凝望著那個可望不可即的幻影,可憐巴巴地舒展手指想重新抓住那輪漆黑的太陽。
兩面宿儺還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他有著鮮血般濃郁的紅眸,桀驁不馴的眉眼,暴力與詛咒化身的軀體被漆黑而神秘的花紋環繞, 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你對這位「大人」充滿恐懼又心生嚮往, 只有在和他擁抱親吻被他縱容又索求時,才會稍微卸下點防備,小心翼翼地將臉頰貼上他火熱的胸膛, 輕輕喊他「宿儺」。
「宿儺,宿儺,宿儺……」
【再一次幫幫我,我不想死,救救我啊,宿儺】
你這樣呼喊著男人的名字。但你卻不是當時那個漂亮的巫女了,你是他口中的「醜八怪」,你沒有力氣,也沒有那顆神奇的寶玉。
你已經要死了,你只能沖他如此抱怨,再發出幾聲可憐的啼哭了。
即便無法引來半分憐愛之情。
虛空中傳來宿儺深長的嘆息聲。
在你手掌即將頹然落下的前一秒,詛咒之王接受了你的願望。
神明再一次垂憐了他可憐又可憎的羔羊。
從王座走下的他將你乾瘦的手掌包進了掌心,於此同時男人伸出另一隻胳膊欖住你的腰肢,稍微用力便將你重新拉回到懷中。
「……你的腦子被人開了個洞,不痛才怪吧?」
如是說著的宿儺以手指挑開了你的衣衫,將手掌撫上你小腹處的咒核,一次性輸入了大量的咒力。
藏在你靈核深處的木盒就這樣被宿儺直接拿了出來。
像是在響應他召喚那般,靜靜躺在木盒中的手指突然散發出了血色的光芒,開放在指跟的那朵椿花在宿儺的咒力的驅動下顯現出了真正的形態——
一個會在你遇到生命危險時自動觸發的反轉術式。
被封印後之後,宿儺的手指便成為了他復活所需的魂器之一。
這根開著椿花的魂器被保存在作為你生得領域的「木盒」之中,成為了今日宿儺將你拉入他的領域的契機。
作為存活了數百年的詛咒之王,他第一眼就看清了你是個怎樣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什麼樣的術對作為「死體」的你最為有效。
漆黑的太陽為你垂下了眼眸,他收斂了無情灼燒大地毒火,轉而為可憐的花朵灑下些恩輝。
男人以低沉的聲音向你命令說:
「別睡啊……再為我綻放一次吧,我的椿花。」
宿儺那用於撕裂敵人肉身的手指,如今輕輕點上了你洞開的太陽穴。
衰敗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健康,深入大腦深處的子彈被蠕動的血肉推出體外,被宿儺捏在了手心。
險些將你拉入地獄的危機就這麼被宿儺隨意解決了。
而在你眼睛重新恢復焦距之後,眼前看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那顆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兇器。
「看啊,看啊,就是這東西要了你的小命哦。」
「你可真弱啊。」
如是說著的男人正帶著惡劣的笑容將那玩意一個勁兒地往你臉上送。
染血的子彈喚醒了你對於疼痛的記憶。
你哀哀地發出一聲嗚咽,下一秒就把臉埋進了宿儺的脖頸里,以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抖個不停,企圖逃避自己險些慘死這個事實。
宿儺低低發出一聲嗤笑,隨手捏碎了惡作劇用的道具,倒也沒有跟你計較。
被封印的他能借著你的木盒干涉現實的時間有限。
眼前除了救回你的小命,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處理。
通過與你靈魂的連結,宿儺冷靜地審視著現場的情況,以刻薄的語氣發出評價:
「讓我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哦,咒靈操術的契約者,半死不活的星漿體,天元的結界?」
「你這是被咒術師那幫人抓起來了?真慘啊,這麼多年裡梅到底都在幹什麼呢?」
在環顧了一圈現場的人員後,宿儺最終將視線停留在正與夏油傑展開激戰的男人身上。
他長久地凝視著禪院甚爾的面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憎的事物一樣,宿儺不快地眯起了眼睛,低語道:
「真像啊……就是禪院家的這小子殺了你吧?長了張讓人討厭的臉。」
天與暴君禪院甚爾。
老天在收走他本應擁有的咒術天賦的同時,作為交換給予了他甚至連咒靈也無法匹敵的強大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