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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的復甦直接加快了周邊詛咒的進化的速度,你甚至在一所廢棄的整容醫院中遇到了准一級的咒靈。
血肉模糊的女人自天花板上悄然垂下,染成血紅的指甲宛若顫動的蛇信,貪婪地撫上你的面孔,欲將把你的一身皮膚剝下占為己用。
二級以上咒靈除了強悍的武力,還具備不俗的智慧,戰鬥時堪稱狡猾。
怪談中爬出「女郎蜘蛛」以漆黑的長髮四處織網。
這些如觸足般不斷蠕動的髮絲,可以飛快聚攏構成將伏黑惠隔絕在外的鐵壁,也可纏繞而上變成絞殺「小動物」的吊繩。
醫院內堆砌著各類廢棄的醫療用具,本來空間就極為狹窄,現在還流淌著隨咒力不斷再生的長髮。
不擅長近身戰的你處處制肘,像是蛛網上徒勞振翅的蝴蝶,不過一會兒工夫便被長髮捲起,送到女人面前。
「我要開始剝了。」
冰涼的指尖緩慢地劃開你胸口的皮膚。
【不要不要】
【好痛、救救我】
與哀鳴與眼淚一同湧現的還有殷殷的血珠。
作為釀酒的咒靈,你可以使用「木盒」中的血酒以及「小動物」體內的血液進行攻擊,但若想將它們變化成各種想要的形狀,均需要提前「釀造」。
可「身體」中的「血」卻不一樣。
這是「母親」留給你的禮物。
家族流傳出的咒術在死前回應你想要活下去的願望,為化作咒靈的你留下了完整的「死體」,給予你咒胎般的特質。
又在被「渴食」強化後,發揮出了真正的用途。
滴淌而出血液於地上不斷蠕動,最終凝為細小的針管,狠狠地刺進女人的體內。
她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第81章
你在絕境使出了殺敵一千損己八百的咒術。
化作細針的血液中, 濃郁的毒性止住了咒靈的攻勢。
然而與木盒裡的「血酒」不同,從羸弱的「死體」中抽取一定數量的血液,給你造成的創傷與痛楚無異於不加麻醉便生生撕下一片血肉。
失血帶來的影響令你的雙眸無法順利聚焦。
視野里的一切均被苦澀的淚水濡濕, 覆上奇形怪狀的馬賽克,變得扭曲而不安定起來。
它們是絲絲縷縷的黑、團塊狀的白與灰、隱約閃過的藍紫,以及一動不動的紅。
靈核的位置好痛。
受傷的身體冷得好似掉進了冰窟。
【太過分了。】
方才發生的戰鬥是如此殘酷, 要不是惠被扔進了詛咒的巢穴, 你恨不得抱住腦袋,尖叫著躲進影子裡。
在散發著福馬林臭味的噩夢中,只有身前的殷紅正散發著融融的暖意。難以形容的誘惑驅使你調動僵硬的手臂, 哀泣著抱向了唯一的暖源。
【好難受,腦子又變得一團糟。】
以指尖嵌入那團美麗的紅色,你緊閉著含淚的雙眸,想要用擁抱逃避身上的痛苦。
「它」發出了無聲的尖叫。紅色在蠕動、紅色在顫抖。
很快「它」也融化了, 「它」在你的臂彎中變得柔軟如同陶泥,滴淌宛若美酒,溫暖如同三月的春風。
鮮艷而濕潤的「風」給予了你短暫的擁抱,然後拂過你的身軀匯入蒼白而乾燥的「木盒」里。
你的啜泣聲逐漸弱了下來。
重新歸於死寂的房間內,酒的香甜已然蓋過了化學試劑的氣味。
封鎖住門窗發網消失的無影無蹤, 皎潔的月光得以重新照入凌亂的室內,將染血的衣衫、被指甲削短的頭髮、胸口上剝皮鬼留下的疤痕照得一清二楚——
小指長的傷口仿佛細小的蜈蚣,微微隆起、扭曲又醜陋。
自漆黑的指甲之後,又有新的地方變得難看了。
……這可真是個令人沮喪的新發現。
但現在顯然不是個適合傷感的時間。
「希望惠沒有事。」
也希望沒有人看到。
收回了撫摸傷痕的手指,你晃動脖頸將多餘的思緒甩出腦袋,重新拉緊敞開的領口,從病房中跑了出去。
落塵的走廊上還分布著幾個零散腳印,重重疊疊、雜亂無章。
你猜測那可能是伏黑惠被黑髮捲走時留下的痕跡, 便順著腳印一路找了過去。
得益於那張惹人喜愛的清秀面龐,由女性怨念聚集而成的詛咒對惠的殺意相對較弱。
「它」把他當成殺死你後的餐後甜點,直接扔到了其他領域的咒靈處。
醫院內二級詛咒雖然數量眾多,但也不至於直接威脅到惠的性命。
你在醫院的門口看到插兜站在路燈下的虎杖悠仁。
不同於平日裡表情輕快、活力滿滿的樣子,你從那張年輕的臉上難得發現了「發呆」一樣的表情。
他不知道是剛來的,還是站了很久,他像站在一個難言的夢裡,以清澈的眼眸同你對視,沉默而長久。
虎杖才牽動嘴角對你笑了笑說:「很晚了,我看你們還沒回來,就過來看一看。」
「辛苦了,要不要吃點甜的東西?」
就好像你跟他還在那家溫馨的家庭餐廳,在你換衣服的那會兒功夫,少年便乖巧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然後用打工賺下的零錢帶你去吃同學間熱門的甜品店。
見識過你祓除詛咒姿態後,他應該不會管你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