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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探去，先看了看左手，沒發現什麼。
又往右手探去，從肩膀一路往下摸，忽然摸到一個凸起物，撩起袖子一看，原來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黃玉珠子，正正系在青芸的手肘上。
張氏露出了瞭然的神色，將黃珠解下，不一會兒，青芸的呼吸就平穩了，蒼白的面龐也有所緩和。
「符紙、筆、黃砂。」張氏吩咐。
林美依忙按照指令，將包袱里的東西翻出來，擺在房間的桌子上。
張氏提筆沾墨，在黃紙上畫了一道看不懂的符文，又倒了水，指尖夾著符文，一甩，火焰便升騰起來，丟入杯中，二者混為一體，給青芸服下。
莫夫人看到這些手段，只覺張氏就是那神仙降世，看向她老人家的目光都變了，恭恭敬敬，絲毫不敢逾越。
「可以說話了。」張氏收好道具，溫聲道。
莫夫人立馬來到床前，瞧見女兒眉心動了動，低聲喚道：「芸兒？芸兒？能聽見娘的聲音嗎？芸兒你醒醒……」
青芸模模糊糊睜開眼，眼珠子轉了轉，看到屋裡這麼多人，有點懵。
「醒啦！」莫夫人激動喊道。
張氏把包袱遞給林美依拿著，提著那顆黃玉珠子走過來，交代道：
「這種珠子，不要再戴在手肘上了。」
「林家奶奶？」青芸低喚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張氏會出現在這。
張氏沖她淡淡一笑，沒有多說，留下黃玉珠，叫上林美依便要走了。
莫夫人急忙起身相送，謝了又謝，對張氏的崇拜至極。
不過今天太晚了，老人家還要休息，她明天再來好好拜謝。
送走林家祖孫三人，青嵐立馬跑進屋裡來看妹妹，見她正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好奇問道：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好像鬼上身，怎麼叫都叫不醒，還說了胡話。」
第331章 相信醫學
「啊？」青芸愣住，好像想起了什麼，捂著腦袋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什麼夢？」青嵐好奇。
莫夫人抬手示意身後的老嬤嬤和丫鬟別出聲，她也想聽一聽。
青芸皺眉道：「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在夢裡，醒了又在夢裡，我知道我在做夢，但我就是醒不過來，然後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夢就破了，但我還在夢裡……再然後，聽見娘叫我，我就醒了。」
「你這可厲害了，四層夢？」青嵐驚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雜書上看到過，尋常人可以做兩層夢，若是天時地利人和，有些人也會做三層夢。
但四層夢境，他今日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家奶奶可真厲害啊，這都能把你給叫醒。」青嵐感嘆。
莫夫人眉頭一皺，提醒道：「老夫人是有本事的人，我親眼見了，明日你見到老夫人，姿態恭敬些，別總說你那套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話。」
「真的假的？怎麼個本事法？」青嵐很是好奇。
莫夫人卻神神秘秘，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只取出那顆黃玉珠子，讓青嵐拿出去丟了。
青嵐震驚，「娘，這可是你到郊外庵堂里給小妹求來的佛珠，都戴了好幾年了，真扔了？」
「扔！」莫夫人毫不猶豫的說：「老夫人說了，就是這東西害的你妹妹夢魘。」
「這夢魘不夢魘，和一顆珠子有什麼相干？」青嵐不解。
莫夫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命令他拿去扔，還是青芸解釋說，「林家奶奶說的是不能把珠子帶著手肘上，沒有說要扔掉，是母親非要扔了，我說留著做個手環也挺好的，母親不肯。」
青芸一臉的無奈，今日這種經歷太過神奇，所以她挺想留下這顆珠子做紀念的。
可惜，莫夫人很固執，非扔不可，青嵐不得已，只好拿去丟了。
折騰了這麼久，天都快亮了。
聽著青芸那邊沒了動靜，林美依這才翻個身，準備睡覺。
然而，看著在蒲團上打坐做早課的奶奶，她睡意全無，心裡只有好奇。
罷了，反正睡不著，那就不睡了。
林美依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小聲問道：「奶奶，怎麼這次您不用硃砂改用黃砂了啊？」
「那黃砂也太神奇了吧！」
蒲團上閉目的老人睜開了眼，看著床上少女，目光清明，仿佛早已經洞穿了她那點小心思。
「你這丫頭是想問我，那黃砂里是不是摻了藥吧？」
「我可沒那麼想。」林美依舉手以證清白，繼而又笑了起來，「是奶奶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張氏橫了她一眼，「你猜得沒錯，這世間玄秘的事情雖有，但平常人卻不易遇到，多是病症引起的正常舉動，尋常人不懂醫理，便覺得是鬼怪作祟。」
「我所用黃符黃砂，其實都是藥。」
「搞的那些花樣子，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說著，看到少女那躍躍欲試的神情，忍不住給她潑了一瓢冷水。
「你學不來，各人有各人的命，歇了你那份心思吧，光是測算之術，便能叫你煩得抓光頭髮。」
當年要不是被師父給忽悠了，她才不學這「司命」神通！
以自身壽元換取一線天機，非大毅力者不可成。
就依依這好奇的性子，學到一半恐怕命都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