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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發話,無人再敢有異議,各自散去。
盧禹最後走的,對著上首的甄懷民重重抱拳鞠禮,這才挺直脊背走出大帳。
「大人!」
剛出來,等候多時的親衛便迎上前來,低聲在盧禹耳邊說:「大人,有從瀘縣寄來的包裹。」
說完,親衛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盧禹冷眼一掃,親衛忙低下頭去,卻沒看見,青年嘴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
步伐加快,來到自己的營帳之中,果然見到案台上有個包裹,鼓鼓囊囊的,裝的東西還真不少。
「你們先退下吧。」盧禹吩咐道。
左右親衛全都退去,不一會兒,帳內只餘下他一人,以及靜靜躺在案台上的大包裹。
青年參將冷硬的面龐頓時柔和下來,看著這個鼓鼓囊囊的包裹,眼前不自覺浮現出少女那珠圓玉潤的嬌俏模樣,抬手輕撫包裹,心中甚是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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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意氣風發少年將
他緩緩打開包裹上的結扣,包裹里還有兩個小包裹,一個用塊灰撲撲的布包得嚴嚴實實,一個用粉色的布隨意裹著,露出內里漆盒的四個角。
不知為什麼,在看到那個灰撲撲的布包時,盧禹忽覺心中甜蜜消失了一半。
先打開粉色的包裹,是個黑色漆盒,上繪著精美的紅色纏花圖樣,揭開盒蓋,裡面是一個藍色的香囊,還有一封信。
香囊上用蹩腳的針腳繡著一個禹字,信封上的字倒是一如既往的透出一股不羈的俏皮。
看到這兩樣,盧禹心中消失的那一半甜蜜再次填滿,他拿起香囊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很怪,有驅蟲藥粉的氣味,也算是用心了。
盧禹輕輕點了點頭,將香囊放入懷中,拍了拍,確定放好,這才打開信。
一看到信上的內容,盧禹面上的柔色瞬間消失。
怎麼又是林大郎?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青青寫給他的信上消失!
盧禹那表情,說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反正透著一股酸味兒。
忍著心裡那點彆扭把信看完,幸好,這丫頭還算有良心,知道關心他有沒有受傷。
桌上便有筆墨紙硯,盧禹把信放回漆盒中,打開新的紙張,提筆回信。
【收到了,喜歡,我很好】
想了想,覺得有點簡單,收信人看到可能會有點失落,又在信紙空白處畫了兩個小人,手牽著手站在一起,男孩手裡舉著糖葫蘆,寵溺的遞到女孩嘴邊,女孩長大了嘴,嗷嗚一口咬下,甜得眼都彎了。
拿起自己的畫作端詳片刻,盧禹滿意的點點頭,將信裝在信封里,把親衛叫來,命他將信寄回去。
這事親衛已經做得熟練,藏好信,轉身就走。
人離開後,盧禹看著桌上這個灰撲撲的包裹,沒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
包裹主人現在生死未知,只能先放在他這暫為保管了。
林大郎,你可得活著回來!
太陽落下,夜色來臨,雁門外的山林內,鳥雀聲幾不可聞,不知是因為天冷往南遷徙,還是被林中肅殺之氣所影響。
一身黑衫,頭上帶著草編帽的少年郎睜大雙眸緊緊盯著山坡下的黃土道,眼也不眨。
旁邊的人看著他,暗暗在心裡數數。
三百、三百零一、三百零二……
「眨了眨了,林百夫長眨眼了!」某小兵激動的壓低聲音對身後那片漆黑的樹叢說道。
不一會兒,一傳十十傳百,整片林子裡埋伏著的士兵都知道了他們百夫長又破了他自己的新記錄,連著一刻鐘不眨眼!
埋伏最是枯燥,他們已經蹲在這片林子裡整整兩天,想到大家的不容易,林大郎並不介意士兵們拿自己開玩笑。
只要這些人別暴露自己就行。
青嵐看著山下安安靜靜的道路,原本心中篤定的信念開始動搖。
「到現在鷹佐王的人還沒來,莫非他們識破了咱們的計謀,當真準備過河?」
林大郎揉了揉睜得太久有些發酸的眼睛,見青嵐信心動搖,堅定道:
「不可能,我們首次伏擊故意敗退,鷹佐王並沒有識破,那蠻人沒有這樣的腦子。」
嘲諷完那鷹佐王,林大郎又沒忍住撇了青嵐一眼,「這主意原先就是你出的,當初你信心滿滿,怎麼現在他們不過是晚來了這麼一會兒,你就耐不住性子了?」
「我和眾位將士都是信了你的話才冒險前來一搏,大家都相信你,你為何又不敢相信自己呢?」
青嵐被問得一楞,是啊,他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說到底,還不是怕判斷失誤,連累大家。
當軍師可真不是人幹的活,每次他的心理壓力有多大林大郎這莽夫他能理解?
天太黑,大郎看不清青嵐的表情,不過他和青嵐配合過多次,從無失手,默契擱在這,就算看不到大郎也知道青嵐此刻定是一臉深沉,隨時做好了的刎頸謝罪的準備。
「放心,老子要是死了不會來找你索命。」大郎拍了拍青嵐的肩膀,調侃道。
青嵐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你林大郎要是都死了,老子還能跑得掉?」
「你小子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嘛!」林大郎壓低聲音樂道:「別想那麼多了,老子可是要活著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