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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懷民仰頭看著閃爍的星空，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女子的模樣……
「咳咳！」
寂靜的城樓上忽然響起輕咳聲，看星空看得出神的甄懷民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驚訝轉身，就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來人穿著黑衣，站在城樓一角，頭上帶著黑色的紗帽，透過紗帽，還能看到她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面具，只有一雙深邃幽深的眼，在黑色薄紗之下，若隱若現。
甄懷民眉頭微皺，不知是不是剛剛仰望星空的幻像還沒完全從腦海中驅散出去，他竟然覺得，眼前這雙若隱若現的眼，與他心裡那個姑娘的眼對到了一起。
然而，對方的聲音與她的全然不同。
「聽說大將軍要見我，正好，有件事，我也想同大將軍當面說清楚，免得日後咱們傷了和氣。」
黑衣人的聲音很奇怪，聽得出來刻意變動了嗓音，似男非女，雌雄莫辨。
看身量，也很高挑，甄懷民下意識便覺得，對方應該是個男人。
「久仰閣下大名，不知閣主，如何稱呼？」甄懷民仰著頭，向她拱了拱手。
林美依輕笑一聲，只覺得這場面很好玩。
不過，她可不會輕易把名字告訴他。
「大將軍喚我閣主便好。」
「大將軍？」甄懷民搖了搖頭，淡笑道：「我現在可不是大將軍了，聽閣主聲音，你我差不多一般大，如果閣主不介意，喚我懷民即可。」
懷民？
林美依微微皺眉，這麼親昵的名字她可喊不出來。
「甄大人，聽說明日你便要回京？」林美依問，語氣淡淡。
她沒叫自己名字，甄懷民一點都不意外。
顯然，對方沒把他的誠意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合作的事，怕是要黃了。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想到自己要把百曉閣這股勢力交還回去，還是有點捨不得。
甄懷民決定再爭取一下。
可不等他開口，對方先開口了。
「甄大人既然已經不是大將軍，那便把堂主令牌交出來吧。」
林美依從屋檐躍下，停在甄懷民面前，伸出了手。
甄懷民沒動，試探著問：「閣主打算將令牌交給何人？」
林美依：「百曉閣全員，都是愛國之人，這令牌自然會交給下一位大將軍。」
肥水不流外人田，轉到大哥手中，那可就是一家人了，兜兜轉轉，她送出去的勢力，也算是收回來了。
甄懷民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心有不甘，特意提醒：「這件事，當初我並未告知陛下，知情者，也不過是我手下暗線那批人，以及……」
「現在的大將軍。」林美依替他說完了他要說的話，擺擺手，表示自己對此並不在意。
第511章 告辭
「大將軍要是想稟報陛下，只管稟報，如此一來，倒是為我百曉閣正名了。」
之前百曉閣默默為大周軍提供情報服務一年多，她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收到。
現在她巴不得甄懷民報上去，如果皇帝知道了，搞不好還要賜她一個忠君愛國的牌匾呢。
甄懷民愕然，驚訝問：「閣主就不怕陛下也想要這個令牌？」
「本就是為了大周，送給陛下有何不可？」林美依戲謔道。
然而事實上，她心裡的小人卻在罵：敢惦記，她就敢將皇帝老兒手裡的情報系統一併吞併！
到時候，看是誰聽誰的！
顯然，甄懷民也知道，以皇上的精明，他不會這麼做。
「那，希望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甄懷民取出已經捂熱的堂主令牌，雙手奉上，交還給林美依。
林美依一把拿過，攥在手心裡，拳頭握緊再張開，輕吹一口氣，令牌便化作粉塵，隨風散去。
「嘶~」甄懷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被嚇到。
這得是多麼高深的內力，才能將這麼厚一塊鐵片捏成粉末？
林美依面具下的嘴角彎了起來，笑得戲謔。
可惜，甄懷民看不見。
買賣不成仁義在，林美依拍拍手，取出剛叫慶隆打出來的VIP令牌，丟給甄懷民。
「以後甄大人的生意，都可以打六八折，希望咱們下次合作愉快。」
說著，對甄懷民伸出了手。
甄懷民拿著這塊沉甸甸的VIP令牌，失落的情緒瞬間平復不少。
不過，百曉閣閣主這隻手是什麼意思？
見他遲疑，林美依直接將他的手拉了起來，上下握了握，「合作愉快！」
「呃……合作愉快。」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禮儀，但甄懷民還是學著回握了兩下，而後便將手抽了出去。
黑眸看了她的手一眼，看到的只有黑色的皮套，但剛剛兩手交握的手感卻告訴他，這雙手纖細柔軟，絕不可能是個大男人的手！
林美依敏銳察覺到甄懷民狐疑的窺探，暗道失策，但也沒放在心上，輕輕頷首告辭，轉身便躍下城樓，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甄懷民在城樓上站了許久，一會兒看看新到手的VIP令牌，一會兒看看她消失的方向，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才帶著滿身的惆悵離開。
走著走著，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林家大門前。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他一點困意也沒有，抬手想敲門，又遲疑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