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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轉頭看向赫連勃勃,心裡也很無奈。
「你把路線圖畫給我,我自己去追長公主一行人,你留在這裡照顧我嫂子。」
林美依的語氣,完全是命令式的,赫連勃勃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勉強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心裡對這個任務很滿意。
比起要時時刻刻和林美依這個隨時能夠威脅自己生命的魔頭待在一起,他更願意留下來照顧王若丸。
至於其他的,什麼報復啊逃跑之類的念頭,赫連勃勃連想都不敢想。
因為對林美依的恐懼,已經深深烙在他的骨血里,只要一想起當初她命令齊田那傢伙折磨調教他的那些手段,他就已經對她生不起反抗之心。
鬼知道林美依到底是在哪裡找到了齊田這種人,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更磨人,他做了這麼多年馬匪,見慣了血腥的人,都不得不對他甘拜下風。
更何況,他現在每七日就得定期服用毒藥的解藥,他根本不敢違背林美依的命令。
想到自己原本燦爛而輝煌的人生就此終結在林美依和齊田手上,赫連勃勃就忍不住想哭。
林美依可不管他是什麼心情,把自己的吩咐安排下去,又留了一把符文方巾給王若丸,告訴她,一旦有危險,只管扔方巾,哪怕那人是赫連勃勃,也不需要客氣,扔就完事了。
放心扔,隨心扔,攻擊符文的威力,足以震懾住赫連勃勃這樣的凡人。
赫連勃勃可是對林美依手裡那些帕子長巾什麼的深有體會,眼睜睜看著林美依將一把方巾塞到王若丸手上,他差點腿一軟,直接給這姑奶奶跪下。
真的,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感受到赫連勃勃的怨念,林美依冷眼立馬掃了過來,「肉烤好了嗎?」
赫連勃勃急忙收起自己的怨念,取出小刀將兔肉身上最好的兩塊肉割下來,遞到兩個女人身前。
葉子包裹著的兔肉,散發出濃烈的香氣,王若丸肚子立馬咕咕叫了起來,林美依耐心的將兔肉一塊一快撕下來餵她。
「嫂子你多吃點,我侄兒它肯定也餓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的營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你們母子倆……」
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堆,活像個老媽子,王若丸嘴裡被她塞著肉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至此,她也感受到林美依強硬的態度,認命的不再提出要林美依帶著她一塊上路的請求。
「那你小心。」分別前,王若丸緊緊抓著林美依的手,擔憂的叮囑道。
林美依頷首,鬆開她的手,翻身上馬準備離去。
「等一下!」
王若丸忽然鑽進冰屋裡,把自己的弓箭和匕首拿了出來,遞給林美依。
「你帶上武器,安全些。」
林美依看著這些武器,心中感動,卻沒有收,只回頭警告的看了赫連勃勃一眼。
「我不用,你留著防身吧,我走了。」
將武器推開,這次林美依沒有再做停留,一扯韁繩,策馬疾馳而去。
她手裡已經有了鮮卑大軍撤離的路線圖,找到方向後,一路追擊而去,很快就發現大軍撤退留下的痕跡。
林美依一邊追趕,一邊暗暗在心中祈禱,希望大哥能夠挺住。
———
與此同時,鮮卑大軍已經來到大宛副城地界,日夜不休撤退兩日,大軍已經十分疲乏,領軍的拓跋嘉圭眼見已經到了安全地界,便命大軍停下,在此休整。
豪華的巨大帳篷內,一身紅衣便裝的拓跋嘉圭坐在主位上,一邊接受侍女的伺候,一邊盤問負責押送俘虜的士兵,深邃的眉眼間,帶著一股狠利。
「他怎麼樣了?同意了嗎?」
拓跋嘉圭的聲音脆而亮,如同戰鼓的鼓點,直擊人心,給人帶來極強的壓迫力。
士兵謙卑的跪在地上,都不敢抬頭看她,只盯著她裹著銀色戰靴的小腿,忐忑回應:
「咱們給準備的吃食,除了水,其他一樣沒動。」
「至於公主您的要求,他還是如同前兩日那樣,堅決拒絕。」
聽見這話,拓跋嘉圭英氣的眉立馬皺了起來,她捲起垂在胸前的褐發,狠狠拽了根,憤怒起身。
「他竟拒絕?我與他尊貴的駙馬之位,他竟然拒絕?!」
想自己堂堂一國長公主,美貌與智慧並存,還手握重兵,大宛追她的男人能從主城排到大周,可她竟然被一個大周男人嫌棄了,光是想想拓跋嘉圭便覺得不敢相信。
她惱羞成怒,一腳踹翻了身前擺滿瓜果的案台,「我倒要親自看看,他能嘴硬到幾時!」
戰靴從昂貴的反季水果身上踏過,汁水濺起來,精美的羊毛地毯一片狼藉。
拓跋嘉圭衝出大帳,領著一眾侍女衝進臨時關押俘虜的帳篷,看到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的男人,立馬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聽說你拒絕了我賞你的食物?」
拓跋嘉圭來到男人面前,得意的抬了抬手,身後侍女立馬將她的皮鞭遞了上來。
將馬鞭甩開,烈烈風聲,聽得人心裡一顫。
不過,她卻並沒有將鞭子甩在男人身上,而是拿起馬鞭把手,挑起了男人散落在身前的頭髮。
一張滿是倦容的臉暴露出來,赫然便是被俘虜過來的林大郎。
兩天兩夜未進一點食物,只喝了幾口水,他早已經沒力氣搭理眼前這個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