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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奈哪裡想得到兩面宿儺半天不開口,開口就是嘲諷她。
思考了一下,她跪坐了下來。
大概是這位鬼神很討厭別人俯視他吧。
算了,她還想多活一段時間。
結果兩面宿儺見她坐下,又補了一句:「蠢貨。」
「??」
她錯過什麼眼神或是暗示了嗎?
莉奈的視線落到屋內的茶具上。
他和那位老奶奶說過,「今天不用你來。」
不用你來,有其他人來。
她在心下嘆氣,又起身坐到了那副茶具旁邊。
剛把茶葉盛入瓷碗,她又聽到他坐在那裡開口:「你憑藉什麼認為你能打得過那個骯髒的咒靈?」
莉奈看著手裡那杯已經放完茶葉的茶碗,意識到,原來是因為這個罵她蠢。
既然茶葉已經入茶碗了,那也沒有倒回去的道理了。
「憑藉我運氣好吧,我可是在您手下撐了三個月,您的手下敗將又算的了什麼呢。」
「蠢。」
面對「蠢」字三連,莉奈反而覺得這是兩面宿儺口吻中較「和善」的詞了。
「倒是您,怎麼有閒情順手救我?你不是和酒吞交易要幫他們?」莉奈反問。
「交易?那個骯髒的咒靈也配和我談交易?」兩面宿儺直接迴避了第一個問題。
曾經有束縛時,她在他面前說的話還不多,現在沒有了,她也不知道為何更敢說話了。
莉奈抬眼看了兩面宿儺一眼,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毫不在意地說出這番話的。
比起詛咒師和咒靈間的矛盾,他們更擔心的應該是這個隨心所欲的鬼神。
上一秒還順手幫你呢,下一秒直接把你殺了。
還真是……不講道理,人咒喊打。
他背對著她,身子被月光拉出一道長影,打在廊上
「看夠了嗎?」
「……」
這句話真耳熟呀,她今日在比試台上,也就看了一眼,就被他這麼問。
看什麼?看這種時候她能不能在他背後捅一刀。
兩面宿儺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張臉,她有證據。
莉奈繼續手下沏茶的動作,問道:「為什麼這個宅子裡都是男人和老人?」
兩面宿儺回的漫不經心:「如果有女人和小孩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殺掉。」
莉奈手下一抖,滾燙的茶水險些濺到手指上。
果然,兩面宿儺還是兩面宿儺,安倍老師口中的詛咒之王。
茶水在她手中被沏好。
她端上茶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兩面宿儺邊上,把茶碗放在他身側。
「請用吧。」
看似語氣輕鬆,但莉奈有時刻在防備著。
兩面宿儺把她從酒吞手下撈起來帶到這裡,絕對不可能是讓她來沏茶的。
完全無法容忍被人戲弄的兩面宿儺到現在隻字不提之前她的事,這不對勁。
這後面說不定,有更殘酷的在等著她。
茶碗被放下片刻,兩面宿儺自然地接起,然後遞到嘴邊。
目光則落在莉奈那對纖細的手背上。
他曾經找過很多會沏茶的螻蟻,他們在他面前一個個連話都說不清楚,沏出來的茶也是和他喝過的那種相差甚遠。
後來他就把他們都殺掉了,這是一種排除法。
莉奈注意到了兩面宿儺的目光,下意識地將手收到了背後。
她從他眼裡讀出了一句話——想切下來。
見她收回手,他依舊噤聲。
莉奈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在曾經那個小院子裡,她就總這麼沏茶時給他順手沏一杯,然後他一口喝完再將茶碗丟掉。
只不過這一次,茶碗被他放回了身側。
這是什麼?
區別對待?
還是,再來一杯?
莉奈拿起茶碗起身,去沏第二杯。
而每一次,兩面宿儺都會極快的喝完,然後把茶碗放回她面前。
對,極快。
他必然不懂品茶,浪費!
這期間,兩面宿儺坐在在月色下,一手的手肘撐於大腿,手背抵著太陽穴,像是一直在思考著什麼。
等準備的熱水見底,莉奈終於忍不住了,問道:「您把我帶來就是想讓我給您沏茶?」
她的話似是喚回了他的注意了,他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原來的姿勢。
「你難不成會做人肉了?」
「……」
……這是什麼腦迴路。
她的意思不是她除了沏茶還能幹點別的不,而是她想告訴他有話直說想打架就直接打。
「繼續。」莉奈聽到他說。
她只好將煮水的壺拎起,去找灌水和燒水的地方。
卻在轉彎處看到了剛才的老奶奶,她竟然已經備著新的沸水在這等她。
莉奈嚴重懷疑兩面宿儺用了很殘忍的手段把這些人訓練成了不需要言語交流就能明白他需要的人。
第六碗,第七碗……
一直到夜深,她仍在反覆經歷沏茶的步驟。
比起以前為了兩面宿儺的束縛徹日練習咒力來說,沏茶真的不算什麼。
但畢竟不是葵的那具身體,這樣不斷反覆的重複作業,手慢慢開始酸疼。
再加上失血過多,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又消耗大量咒力展開了一次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