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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步之遙處,她看見了宿儺嘴角的弧度忽然劃大,毫無徵兆地消失了。接著,後背一痛,她整個人被從身後的猛擊壓制在地上,疼痛再次傳遍全身。
莉奈趴在地上,她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腦中只有一句:這已經不是戰士或法師了,這怪物還是個刺客。
宿儺也停下了攻勢,他徑直走到面向院子的走廊邊坐下,右腿踏上廊沿,支撐著支住腦袋的右手,下結論道:「無趣,原來還不會使用咒術。」
而渾身是傷的莉奈依舊趴在他一米外的地上。
無趣還折騰她這麼久,到底誰更無趣。
「看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允許你問一個問題吧。」宿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莉奈的掙扎看似還是多少取悅到了他。
莉奈猶豫。
上次問問題的疼痛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微風拂過這個同樣渺小的庭院,莉奈散發出的血腥味蔓延至整個宅子內。
血腥味好像使他的心情更好一些。
「沒有花招,你不管問什麼我只要知道都會告訴你的。」
一個問題是嗎?
可是她的疑問不止一個。
她其實真有三個問題希望得到答案:
堂堂鬼神為什麼在藤氏家放詛咒之物?
擁有咒力的人會不會沒有咒術?
他是怎麼做到忽然消失然後出現在她身後的?
莉奈緩慢吸了口氣,以防說話時傷口更疼。
「擁有咒力卻沒有術式的人能不能和您一樣做到忽然消失然後出現在其他人身後?「
可能傷口太疼了,莉奈已經不在乎還會不會被單方面毒打了。
「……」
宿儺當然聽得出這是兩個問題。
「我對你們人類不感興趣,只會咒力一樣可以造就強橫的肉/體和攻擊,過分依賴術式只會更弱小。」宿儺出乎莉奈醫意料外地將兩個問題都解答了,「僅憑咒力就能扭曲空間就是例子。」
使用咒力扭曲空間?
所以那個類似瞬間移動的招式其實是空間扭曲。
那如果學會那個,即便她真的沒有自己的術式,是不是就能嘗試打中宿儺一擊呢?
似乎是料到她在想什麼,宿儺無情打擊:「我幾乎沒見過有螻蟻使用過這個招式。」
莉奈:「……」
「那究竟……」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吧。」莉奈直接被打斷。
莉奈閉上了嘴,沒意思。
見她不說話了,宿儺反而起身走到她邊上。
渾身是血的少女趴在地上,勉勉強強支起一些下巴試圖看向她的方向,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蹲下身子,一隻手騰空浮在她弱小的身軀上方,她那纖細的脖子,被他手掌的陰影整個罩住,陷入昏暗。
脆弱又無趣的人類,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輕易捏碎她的喉嚨。
莉奈也以為自己要死了,可能「束縛」什麼都是假的,那點懲罰對這個怪物稱不上什麼。
身上的疼痛感卻在逐漸消失。
「咒力能做到的還有修復身體。」她聽到宿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比起單一的術式有無限的可能。」
莉奈想起在墓園裡,她身體上的大洞也被治癒了。
「希望你別讓我太失望。」
自從宿儺說完最後這一句話已經過去一小會了,院內血腥味漸淡,莉奈的傷也好了,但極度透支的咒力和體力不允許她站起來。
她的目光掃視著院內,原本整潔的院子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草木都成了那些火焰箭的犧牲品,成了焦炭。
本就只有三兩枝的景觀竹,被攔腰折斷。
而葵的咒具羅盤,更是中間一個焦黑的洞,明顯無法再使用了。
她不僅沒能探究出自己的術式,就連當初看似很厲害的咒具都沒有了……
垃圾兩面宿儺,還她院子和咒具。
第9章
秋末的夜晚,飛州內的一處小縣城浸入夜色。家家戶戶熄滅油燈,貴族大宅內的家僕也進入了夢鄉。
身著朱紅色褂服的少女,腳步無聲地走在月色下,墨色長髮如瀑暈著柔色月光。
她的右手中執著某樣編織物,編織物上貼著硃筆畫字的咒符,在月光下詭異又怪誕。
走到一戶大戶人家院牆外,少女用咒力包裹雙腳,輕盈越入院內,短暫的十幾秒過後,她又越出,無人察覺。
她的手中已經不再有那樣編織物了,而是多了一片咒符。
***
近日飛州的妖魔作怪越來越頻繁了,貴族和皇室都很頭疼。
不知道是不是妖魔喜歡聚集在人多之處,宅內人口聚多的貴族們是最苦不堪言的。
本地的巫女,除妖師,咒術師被貴族們爭相邀入宅內,其他州的也陸續趕來。
鬼怪妖魔傷人事件依舊頻發,一些詛咒強大的鬼怪更是傷了好幾名除魔人。
浦上家作為本地小有名氣的巫女世家,卻不得不把來請巫女的貴族拒之門外。
因為他們的巫女也把他們拒之門外。
這種事態下不出現,一些貴族們覺得依巫女為生的浦上家是要沒落了。
卻在其他貴族處,看到除魔的浦上家巫女。
那位巫女身後不再有簇擁的侍女。
邀過她除魔的貴族更是發現,她不再優雅地使用羅盤,而是常常對著一大片空氣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