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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近的,都和今日的肉蟲一樣,被不知名的力量擊殺了。
除了那個獨眼老人,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坐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參拜者。
每天自言自語說著一些捉摸不透的話。
像今天這樣的試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莉奈一次都沒有理睬過她。
她相信,只要她裝作看不見,她就能逃過這些怪物的傷害。
*
夜晚,乾淨又純粹的圓月攀爬至半空,將整個神社籠罩在月光之下。
不詳的預感向正要入睡的莉奈襲來,距她住處不遠處的拜殿前,鈴鐺一響又隨風飄逝。
「巫女大人沒事了嗎?」
「巫女大人醒了嗎?」
「請把巫女大人叫醒,我們家大人有急事。」
「巫女大人生病了,勞煩你們家大人再等等。
「巫女大人!巫女大人!」
莉奈像是從一個幽靜的黑暗中醒來一樣,兩三婦女身穿和服圍在她左右。
「巫女大人,你終於沒事了。」身側離她最近的女人似鬆了口氣。
沒有驚慌感,也沒有無措感,上一次月圓她也是如此。
醒來不是身處所在的神社社庭住所,而是以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和角色出現在了另一個時空。
但是吧,這粗如樹幹,盤踞了整個天花板盯著她的怪物,是什麼鬼呢?
第2章
長如蛇形的怪物下截身軀粗圓,密密麻麻的細肢像吸盤一樣助它占據著原木風的天花板,上半截從沒有節肢處像拉麵條一樣拉出了一根細長的脖子,盡頭頂著一個碩大的圓球腦袋,從上方像個吊燈一樣俯視著莉奈。
「活……著?」蛇蟲怪擠出了人類的語言,沙啞難聽,像生鏽的鋸子扯過金屬,發音也生硬變扭,像是語言功能未能完善。
如果這怪物再長得和善一些,莉奈甚至會懷疑它能在那裡耐心等待這麼久,是不是也和這些穿著和服的侍女一樣在關心她的身心健康呢。
可惜它更像一個在等待獵物放鬆警惕然後一口咬下去的捕食者。
就是這捕食者,智商好像不是很高的樣子。
莉奈的目光表現得像個大病初癒的迷茫少女,稍稍聚焦後落在近身的女人身上。
「我……怎麼了?」
「葵大人,你終於醒了,你剛剛燙得嚇人,醫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如果一直醒不來的話,浦上大人和藤大人那裡我就不好交代了。」
近旁女人看上去比其他人要年長一些,那身暗紅色帶有紋路的和服顯示出她在這裡和那些侍女的身份不一樣,可惜映著屋內的燭光,深紅和服襯得她那抹鮮紅弧度的嘴角有一絲令莉奈不適。
莉奈此時已經半坐起身子,側頭看向身旁的可能是母親的人,這樣她就不需要掃到天花板上的東西了。
她張張嘴,正要問點什麼,卻見微笑看向她的「母親」身後,一顆腦袋像被線放下來一樣掛在了半空中。
「看……不到……嗎?」怪物看上去有些困惑。
「……」
莉奈早就熟悉這樣的場景了,在平安時代作為陰陽師征戰時,可比這場面要大多了。
可是她藏在寬鬆長袖下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的。
上一次在平安京穿成陰陽大家的千金時她就發現了,原主沒有死亡,而是依舊活在這具身體裡,她們也許能聽到能看到,但是意識主人暫時是莉奈。
這具身體在生理上產生的恐懼,比起本能反應,更像是原主在害怕。
所以這位被稱之為葵的原主也能看到這些怪物,和平安京那次一樣。
她穿越的女孩們,都能和她一樣看到這些怪物是嗎?
「葵,不要害怕,這些怪物最喜歡看到獵物恐懼了,你越害怕,它們就越強大,越高興。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克服這個恐懼。」莉奈在心底這麼說道,她希望女孩能幫助她克服這具身體潛意識裡的害怕,不然會被這怪物看出端倪。
沒有用,雙手依舊在顫抖。
是她猜錯了?還是哪裡說錯了?
哎,那麼只能靠她自己了。
「母親,我忘記了……」莉奈面回前方低下頭,伸出雙手交叉抱住自己,「我只記得我做了一個很害怕的夢。」
身體雖然在微微顫抖,但加上這句話,沒有一絲違和了。
女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看來這聲「母親」叫對了。
那腦袋不罷休,又平移到了她前方,就像個不發光的大燈泡堵在面前一樣。
還真是沒完沒了。
以莉奈對這些咒靈的了解,它們的會因為力量的差距具有不同的智慧,會完整以人類語言進行交流的只占很少一部分數量,而這種能簡單崩出幾個詞的談不上多厲害。
但這也是以她曾作為陰陽師的身份來衡量的,作為沒有特殊力量的普通人,這種咒靈就夠吃這一窩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定義為「不厲害」的蛇蟲怪再次開口:「看……不見……了?」
它至今沒有攻擊,說明它有其他目的。為什麼它只衝著莉奈,而不是攻擊屋內的其他人呢?
——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能看到它。
這個念頭在莉奈腦海中產生以後,繼續裝作看不見這怪物的念頭更深了。
「葵大人,醫師應該馬上……」母親在旁邊又一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