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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食著炒方便麵,楊兼已經烤好了肉,各種肉的香味被明火炙烤,隨著滋滋的油腥冒出來,混合在雨後的空氣中,肉香的味道霸道極了,一直竄起老高,順著風慢慢飄遠。
豬肉的豬皮烤制的焦香四溢,牛肉口感多汁,羊肉鮮嫩肥美,蘸著不同的醬料,味道發揮的是淋漓盡致,眾人圍坐在篝火旁邊,一面吃烤肉,一面啜酒釀田螺,吃的是興高采烈,那架勢好像小學生春遊一樣。
尉遲佑耆驚訝的說:「這田螺,好生鮮美,一點子泥沙也沒有,絲毫不牙磣。」
齊國公宇文憲點點頭,說:「還有這牛心管,我竟不知這種食材也能炙烤,口感彈韌,如此美味。」
他們正說著,便聽到宇文胄說:「弟親!你怎麼把醃製田螺的湯都給喝了!」
眾人轉頭一看,宇文會抱著醃製田螺的陶土罐子,真的幾乎把湯汁全都給喝乾淨了,宇文會還笑著說;「就是有點咸。」
楊兼:「……」
眾人食的津津有味,山上就沒有這麼滋潤了,山路給挖的爛七八糟,下山的路都被挖斷了,山寨中雖然有一些存糧,但是架不住人心惶惶。
郝阿保站在寨中的高台上,高聲說:「你們都是本相的心腹親信,我們堂堂好兒郎,怎麼可以被狡詐的周賊打敗?!如今寨中糧草充足,我們不必懼怕周賊,只要和他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士兵們突然一陣騷亂,有人小聲說:「甚麼味道,好香啊……」
「是啊,你也聞到了,真香……」
「好像是從山下飄上來的。」
「胡說,山下那麼遠,甚麼香味能飄上來?」
郝阿保也聞到了,蹙了蹙眉,對狼皮說:「你去看看,甚麼情況。」
「是,主公!」狼皮立刻轉身離去,沒有一會子便回來了,稟報說:「主公,是周賊在山下生火造飯,好似是那周賊的鎮軍將軍親自做了烤肉,香味兒飄上來了!」
「吃肉啊……」
「天呢,周賊的士兵吃的都這麼好麼?」
「有肉吃啊……」
士兵們小聲的議論著,似乎十足羨慕。畢竟這年頭行軍打仗,士兵吃的都是乾糧,能吃飽就行,甚麼肉啊菜啊,都是奢侈品,一般不講就這些,打了勝仗之後才會有酒肉犒賞。
稽胡士兵十足羨慕,郝阿保一看,這才第一天,如何能動搖軍心,立刻大手一揮,說:「不就是食肉?!我們也有肉,狼皮,你去吩咐下去,今日食肉!把倉庫里的肉拿出來,給兄弟們烤了吃!咱們也能烤肉!」
「是,主公!」
大家一聽吃肉,全都興奮起來,高升大喊著:「主公英明!主公英明——」
如此一來,楊兼的兵馬紮營在山下,天天做燒烤,變著花樣的烤,稽胡人在山上,起初也是天天吃燒烤,可是後來糧草不夠了,哪裡禁得住他們這樣揮霍,屯糧很快便要消耗殆盡。
狼皮清點了一下糧倉,有些愁眉不展,說:「主公,咱們的糧食……不多了。」
郝阿保自然知道,他這些日子為了穩住軍心,大肆將屯糧拿出來揮霍,肉都吃完了,只剩下糧食了,而且糧食也不多了,如此下去便要斷糧,山中的確不缺水,但是只喝水,兄弟們也禁不住,到那時候,周人把他們拖的疲憊了,再殺上山來,豈不是一窩端走?
郝阿保蹙著眉頭,沉吟了一番,說:「他娘的!不能再耗下去了,今日子時……動手!」
「是,主公英明!」
……
山下周師營地。
大家一連好些日子,每天都吃燒烤,最歡心的是將士們,白日裡去挖坑,晚上吃燒烤,那小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楊廣喜食肉,是無肉不歡的類型,一連吃了這麼多頓燒烤,的確是歡心的,但……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吃多了燒烤,上火……
此時此刻小包子楊廣的嘴唇邊,就起了一個大泡,不只是嘴唇邊,鼻頭正中間,還起了一個大包,看起來好像給聖誕老人拉車的小奶鹿,紅丹丹的小鼻頭,哭過似的,更是惹人可憐。
小包子楊廣坐在篝火旁邊,抱著短粗的小胳膊,目光陰霾的盯著架在火上炙烤的肉串,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裡思忖著,食,還是不食?
食了,嘴巴上火,鼻子起包。
不食,難道嘴巴上的泡,鼻子上的包就能好了不成?
想到這裡,小包子板著嘴角,苦大仇深的把小肉手伸向肉串,抓起肉串,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鼓著小腮幫子砸砸砸的吃起來。
楊兼一邊烤肉投餵小包子,一邊暗搓搓的觀察,伸手戳了一下小包子圓鼓鼓的面頰,楊廣微微蹙眉,反應快速又靈動,竟然一閃便躲避開來,不讓楊兼碰他的臉面。
楊兼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拿出一張蜜香紙,展開在楊廣面前,一句話沒說,卻指了指楊廣的面頰。
楊廣定眼一看,那蜜香紙,可不就是家規三章麼?
楊廣仿佛敗下陣來,有些無奈,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小大人兒一樣,但是最終沒動,楊兼便伸手過去,如願以償,蓄謀良久的戳了戳楊廣的小臉蛋兒。
還感嘆了一聲:「又軟又彈,像糯米糰子,明日父父給你做糯米糰子食,好不好?」
楊廣:「……」
小包子砸砸砸的食著肉串,楊兼說:「咱們已經守了小半月,依你之見,那些稽胡人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