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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兼知道,這次宇文直過來,絕對沒安好心,他怎麼能讓宇文直如願呢?
尉遲佑耆聽說世子找自己,當即放下手頭的活計,第一時間來到楊兼的主將營帳,抱拳說:「世子!」
楊兼笑眯眯的對尉遲佑耆招手,說:「小玉米,過來坐。」
小包子正趴在案幾邊,小肉手裡抱著一隻炸糕,砸砸砸啃得香甜。繼棗花糕之後,楊兼又做了炸糕給小包子食,小包子就喜歡食這種帶餡兒的甜食。
炸糕和棗花糕不同,棗花糕酥皮層次分明,棗泥內餡棗香清甜,這炸糕乃是油炸而成,外皮是軟糯可口卻不粘牙的糯米麵,內餡里包裹著香甜卻不膩人的豆沙餡。值得一提的是,小包子有個「怪癖」,他雖喜歡吃餡料,但是卻不喜歡吃太多餡料,別人吃炸糕和甜點,都講究薄皮大餡,小包子不然,偏偏喜歡和別人反著來,炸糕的皮一定要厚,一口咬下去,軟糯的口感要充盈,豆沙餡不能太多,點到為止,能夠讓焦香的外皮充分融合甜味便可,太多便膩口了。
小包子口味「刁鑽」,實在難以伺候,楊兼反覆實踐了好幾次,才做出了讓便宜兒子十足滿意的「厚皮不大餡」的豆沙炸糕來。
小包子津津有味的吃著炸糕,楊兼則是在一邊投喂,還做了奶茶,小包子食幾口炸糕,楊兼舉著杯子餵過前去,讓小包子喝一口奶茶,那待遇,簡直是神仙級別。
尉遲佑耆走過去,依言坐下來。
楊兼便說:「小玉米,你也聽說了罷,明日宇文直便會抵達潼關。」
尉遲佑耆自然聽說了,提到宇文直,尉遲佑耆眯了眯眼目,他素來都是冷著臉,沒有表情的模樣,這會子眯起眼目,還有些清冷。
楊兼給兒子擦了擦油油的小嘴巴,繼續說:「兼問你,你想不想……報復宇文直?」
宇文直仗著是從龍皇弟,便一直對庶出的尉遲佑耆羞辱打壓,多番在眾人面前辱罵,甚至上手毆打尉遲佑耆,當時的尉遲佑耆根本不知反抗,所以便任他欺負了去。
這會子的尉遲佑耆可不一樣,畢竟有人撐腰了。
尉遲佑耆稍微有些遲疑,說:「可是……宇文直乃是欽差,會不會給世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楊兼擺擺手,說:「小玉米,人要懂得為自己而活,兼就問你,想,還是不想?」
尉遲佑耆收斂了一下臉色,眼睛裡越發的明亮起來,點頭說:「想!」
楊兼笑著說:「這就乖了,小玉米,報仇的時候……到了。」
宇文直身為小皇帝親自派遣的使者,帶著一堆好酒好肉,不敢絲毫怠慢的趕到潼關,他這趟來事關重大,是奉命來收楊兼的軍權的,一萬先鋒兵權要收回去,潼關軍的兵權也要收回去,只留給楊兼俘虜的兵權。
宇文直想到這裡,嗓子越發的乾澀起來,總覺得事情不可能太順利,畢竟……楊兼來潼關「送死」,可是自己大力舉薦的,宇文直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
潼關大營盡在眼前,宇文直令人加快腳程,很快便來到了潼關營門口,他立刻翻身下馬,但是並未看到迎接使者的隊伍。
宇文直有些奇怪,朝廷派出使者,還是犒賞三軍,名頭多麼好聽,楊兼竟然沒有派人來迎接?就算他自己不親自來迎接,總要派副手來迎接罷?宇文直就知道,楊建不會親自來的,但他萬萬沒想到,宇文會、宇文憲,就連尉遲佑耆都沒來,大營前面空蕩蕩的,只有戍守的士兵列隊整齊。
「來者何人!?」
「甚麼人!?好大的膽子,擅闖潼關大營!?」
宇文直連忙說:「誤會誤會,我等乃是人主派遣而來犒賞三軍的使者!」
「使者?」
哪知道戍守的士兵下一刻「啐!」的一聲,一口濃痰直接吐在宇文直的衣袍上,那濃痰還有些發綠,必然是因著天氣炎熱,有點乾燥,所以上火所致,好不濃稠,順著宇文直的衣袍一點點,拖泥帶水的往下滑,噁心的宇文直差點直接吐出來。
宇文直氣的渾身打颭兒,指著那士兵說:「你……你……你……」
「你甚麼你!?」士兵呵斥說:「朝廷的使者明日才到,你們這些狂人,膽敢誆騙到軍營來?!」
「甚麼!?」宇文直懵了,說:「今日!今日到,怎麼會是明日呢!?文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今日到今日到,不信你自己看……」
宇文直說著,把文書拿過去,哪知道戍守的士兵根本看也不看,啪一聲直接打掉文書,還用腳踩了踩,說:「老子又不識字,看你屁股看!」
宇文直氣的雙眼圓睜,似乎是被士兵粗魯的言辭給氣煞了,士兵繼續又說:「謊稱使者,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來人,抓起來!」
士兵一聲令下,立刻從軍營中湧出一個小隊,嘩啦一聲散開,瞬間將宇文直包圍在中間。
「誤會!誤會……」宇文直慌了,趕忙說:「真的是誤會,我們是朝廷派來的使團,不是假冒的!有文書為憑,還蓋著……」大印……
宇文直的話一句沒說完,「哎呦」一聲,直接被士兵一腳踹中膝蓋彎,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這還不算完,後背挨了一腳,撲倒在地,來了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宇文直胡亂的吐著,士兵已經將他押解起來,拽起來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