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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桃枝劫走了和士開,難道是假意歸順?
徐敏齊越想越是心驚膽戰,如果真的是劉桃枝,劉桃枝如今在營中,豈不是後患無窮?
徐敏齊雖然看起來「傻兮兮」的,還唯唯諾諾,說話都結巴,更不敢直視旁人的眼目,但是他心思還算是敏感,如果劉桃枝真的有問題,絕對會牽連楊兼,所以有些話不能對外說,只能私底下解決,當下便往楊兼的屋舍跑去,準備告密。
「將軍!」
徐敏齊跑到屋舍門口,使勁拍門,一時著急也不結巴了,大喊著:「將軍!十萬火急!!將軍!」
「吱呀」一聲房門便開了,徐敏齊下意識的以為是楊兼,至少是楊廣,當即匆忙的喊著:「將軍,劉桃枝他叛……」
徐敏齊的話還未說完,登時看清了眼前開門之人,嚇得一個激靈,瞬間後退了兩三步,「咕咚」一聲跌在門口的台磯上,睜大了眼目,不可和置信的說:「劉劉劉……」
劉桃枝!
無錯,開門之人,竟然是劉桃枝。
徐敏齊再三確定,這屋舍的確是楊兼的無錯,自己沒有走錯方向,怎麼……怎麼會是劉桃枝來開門呢?
難道……
徐敏齊一驚,已經連鎖反應的腦補起來,難道劉桃枝叛變,已經對將軍不利?
「呆子。」劉桃枝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凝視著跌在台階上四仰八叉的徐敏齊。
徐敏齊還沒反應過來,屋舍中已經傳出了笑聲,說:「徐醫官麼?進來罷。」
是楊兼的聲音,絕對不會錯。
徐敏齊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自己跌痛的股部,一瘸一拐的進了屋舍,劉桃枝跟著進去,「嘭!」將門關閉,嚇得徐敏齊又是一個激靈,趕緊往前竄了幾步,差點被衣角絆倒在地。
楊兼好端端的坐在屋舍中,因著已經很晚了,楊兼退掉了外袍,坐在席上,懷裡抱著小包子楊廣,正在給楊廣梳頭髮。
楊廣的頭髮又軟又黑,根根分明,像是緞子一樣順滑,楊兼最大的愛好就是給楊廣扎辮子,但是楊廣不同意,總是一本正經的拒絕,所以楊兼只好退而求其次,給楊廣梳頭髮。
這一看便是要就寢了,楊兼把楊廣的小頭髮拆開,正用小櫛子一點點給楊廣順頭髮,那手感簡直愛不釋手,能把楊廣給擼禿了!
徐敏齊見到楊兼無事,而且還一副悠閒的模樣,支支吾吾的說:「這……你……將、將軍……」
楊兼笑著說:「徐醫官來了,坐罷,別客套,喝杯水壓壓驚。」
徐敏齊半響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其實事情很簡單,劉桃枝武藝非凡,想要放走和士開輕而易舉,但需要另外一個人配合表演,這個人演技要誠懇,恰好徐敏齊符合要求。徐敏齊每日要去給楊檦診看病情,正好晚上過去,便是一個最好的「見證人」。
見證刺客放走和士開的全過程。
眾人沒有把消息透露給徐敏齊,原因很簡單,徐敏齊不會說謊,如果提前告訴他,很可能會露餡,所以徐敏齊提前根本不知情,還以為劉桃枝叛變,劫走了和士開,於是風風火火的前來告密了。
楊兼笑著說:「辛苦徐醫官。」
徐敏齊登時有些委屈,揉著自己後脖子,低聲說:「劉開府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楊兼「責備」的說:「小桃子,你看看你把人家徐醫官打得,還不快賠不是?」
劉桃枝冷著一張臉,不過唇角微微挑起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冷酷,淡淡的說:「桃枝也是為了大局為重,還請徐醫官不要介意。」
徐敏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活脫脫一個大受氣包,但是人家劉桃枝已經道歉了,能讓劉桃枝道歉的,他還是頭一個人,徐敏齊便說:「算……算了……」
和士開不見了,整個府署都找不到,楊檦震怒,下令封鎖宜陽所有城門,但是根本來不及,和士開早就離開了宜陽,離開宜陽之後,那便是北齊的地界兒了,誰還能攔得住和士開呢?
楊檦的親信大半夜來敲門,楊兼其實沒有休息,故意脫掉了外衣,又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裝作睡眼惺忪的模樣,拉開門,還打了個哈欠,說:「這大半夜的,有甚麼事兒麼?」
楊檦的親信著急的說:「鎮軍將軍!大事不好了,和士開逃跑了!」
「甚麼!?」楊兼擺出一百二十個吃驚,說:「和士開逃跑了?」
他惡人先告狀,立刻板起臉來,責難的說:「兼是信任楊刺史,才把和士開這麼重要的齊賊俘虜交給楊刺史看管,我軍將士浴血奮戰,費勁千辛萬苦才將和士開俘虜,明日便斬首了,楊刺史卻連一個俘虜也看不住,這樣像話麼?若是傳到了人主的耳朵里,不知道楊刺史能不能擔待得起!」
楊檦的親信是來問情況的,想要問問楊兼看沒看到和士開,有甚麼端倪之類的,沒想到被楊兼搶白一同,親信連連點頭,當即甚麼也不敢問了,說:「小人知錯,小人知錯,是是是……是是……」
和士開是在楊檦手裡跑的,大家有目共睹,楊檦也沒辦法找別人的茬兒,小皇帝宇文邕聽說楊檦把和士開能丟了,震怒非常,派了使者來斥責楊檦,楊檦這些日子也不順心。
和士開跑了,小皇帝宇文邕對楊檦非常有意見,楊檦為了挽回局面,準備先下手為強,帶兵一萬,進攻雒陽,只要拿下雒陽,便可以挽回人主對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