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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鳳說著,啪一聲甩開宇文憲的手,轉身大步離去。
眾人在幕府中還能聽到韓鳳煽動士兵的聲音,他們的營中有很多都是北齊的俘虜,韓鳳不只是自己離開,竟然還帶了一些願意追隨他的士兵。
「豈有此理!」宇文會怒吼說:「去!!給我攔住,韓鳳要走可以,一個人也不能帶走!」
宇文會發號施令,但是竟沒有一個人願意動彈,郝阿保雙手墊在腦後,說:「我也不是周人,這事兒我可管不了。」
狼皮說:「主公不管,我也不管!」
更別說蘭陵王高長恭了,宇文會看向尉遲佑耆,尉遲佑耆則是冷聲說:「現在我只想拿到解藥,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會管。」
宇文會沒有法子,最後自己衝出去阻止韓鳳,但是韓鳳帶著那麼多兵馬,足足有千人,直接沖開延州府署的大門,轟然離去,颯沓著一片塵土。
李檦衝出來看情況,大吃一驚,說:「這是怎麼了!?」
宇文會沒能攔住韓鳳,眼睜睜看著他帶了一千兵馬絕塵而去,氣的怒吼說:「李老將軍,立刻傳令下去,韓鳳背信棄義,但凡有人見到韓鳳,立刻誅殺!」
宇文會怒吼完,這才慢慢向幕府走去,他進入幕府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準備離開了,高長恭、高延宗、宇文憲、尉遲佑耆還有郝阿保和狼皮等等,眾人從幕府中走出來,看了一眼宇文會,都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似乎想要去探看楊兼。
宇文會與他們背道而馳,慢慢走進幕府的廳堂里,堂上宇文胄還被押解著,士兵們面面相覷,說:「大將軍,宇文郎……這疑犯,該當如何?」
宇文會看向宇文胄,目光閃爍了兩下,當看到宇文胄滿身的傷疤之時,突然有些心軟,張了張口,但是話音還沒說出口,便見到馮小憐跑過來,一頭扎進了自己懷中。
馮小憐的身子綿軟,猶若無骨,扎在宇文會的懷裡,十足的溫軟噴香,哭著說:「將軍……大將軍……我怕、憐兒害怕……憐兒到底做錯了甚麼,他們都不相信憐兒,嗚嗚……將軍,只有大將軍對憐兒是最好的,憐兒往日裡竟沒有發現……」
宇文會被馮小憐一哭,心腸登時軟了,輕聲說:「放心,本將軍不會讓旁人欺辱於你的。」
「將軍……」馮小憐羞紅了面頰,輕聲說:「將軍待憐兒當真是好,憐兒……憐兒還是害怕……」
她說著,雙手主動挽上了宇文會的脖頸。
宇文會眼睛一眯,眸光閃爍著狠戾的光芒,突然一把將馮小憐打橫抱起來,「啊呀!」馮小憐輕喊了一聲,更是嬌羞不已,挽著宇文會的脖頸,靠在他懷裡,羞澀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宇文會立刻抱著馮小憐,似乎有些急不可待,大步離開幕府,往自己的屋舍而去。
士兵們面面相覷,說:「大將軍走了,宇文郎主怎麼辦?」
另外一個士兵說:「暫時扣押起來罷。」
他說著,又對宇文胄說:「宇文郎主,我等得罪了。」
宇文胄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猶如止水一般盯著幕府門口的方向,盯著宇文會離開的方向,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麼?鎮軍將軍中毒,危在旦夕,咱們怕是要撤兵了!」
「甚麼?打的正好,怎麼就撤兵了?」
「我看你們是不知道,撤甚麼兵?不會撤兵的!驃騎大將軍已經接管了鎮軍將軍的整個軍隊!」
「四萬多兵馬,現在全都在驃騎大將軍的手中,這下子可好了,這麼多人,一下子落入了宇文氏的手中,我看要變天啊!」
「我還聽說啊……其實毒害鎮軍將軍的人,就是驃騎大將軍,宇文郎主只是頂包的!你們想想看,如果鎮軍將軍死了,這四萬兵馬肯定會落到驃騎大將軍的手中,除了大將軍,甚麼人能討到好處?」
「你這麼一說,的確如此,難道……真的是大將軍謀害了鎮軍將軍?」
尉遲佑耆一路走到幕府,一路上便聽到這樣的謠言,謠言雖然不能盡信,但不得不說,的確有些道理。
因著在楊兼中毒昏厥的這些日子裡,宇文會已經風馳電掣的接管了整個軍隊,四萬多大軍,全都落入了宇文會的掌心裡,不止如此,尉遲佑耆今日還聽說,自己被調職了,他帶領的士兵被宇文會手底下的親信接手了過去。
尉遲佑耆今日便是來和宇文會理論這個的,他大步走入幕府,也沒有叩門,果然,宇文會坐鎮在幕府中,正在批看文書,身邊站著個親信,不正是接替了尉遲佑耆職位的那個人麼?
尉遲佑耆冷著臉走過去,說:「大將軍,你這是甚麼意思?」
宇文會沒有抬頭,說:「甚麼甚麼意思?本將軍很忙,倘或沒有要緊事,就先請回罷。」
「啪!!」
他說到這裡,尉遲佑耆劈手將他手中的文書打落下來,一點子也不客氣,宇文會一愣,抬起頭來,說:「尉遲佑耆!你不要仗著自己是蜀國公之子,便如此驕橫!」
「驕橫?」尉遲佑耆差點子給他氣笑了,說:「驕橫,甚麼人驕橫?是我麼?我看是大將軍您罷!」
宇文會說:「你今日來有甚麼事兒,直說罷。」
尉遲佑耆說:「我想問問大將軍,鎮軍將軍病重,大將軍為何在這個關頭,把兵馬的領軍全部換掉,而且全都換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