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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楊廣!
楊廣負手走進來,一身體面的小袍子,十足有派頭,但是他沒有帶任何賀禮。
宇文賢見到楊廣,立刻轉著輪車過去,親和的打招呼,說:「弟親,你來啦鴨!」
「弟親?」楊廣幽幽一笑,說:「誰是畢國公的弟親?」
宇文賢可憐巴巴的眨巴著大眼睛,說:「太子當然是窩的弟親啦!太子這些日子不在宮中,可能並不知情,人主答應今日收窩為義子,以後咱們便是兄弟啦!弟親,你歡心不歡心?」
「畢國公會不會太心急了?」楊廣冷淡的說:「還未發生的事情,可別把話說的太滿,小心閃了舌頭。」
宇文賢的臉色一僵,反擊的說:「楊廣,你有甚麼好得意的?你沒聽人主說麼,你我都是一樣的,不過都是討好現弄而已,你憑甚麼自覺高人一等?憑甚麼看我不起?」
楊廣看了一眼宇文賢,嘲諷的說:「原來那日家宴,你還偷聽了孤與父皇談話?」
宇文賢的確偷聽了,但是他現在完全不在意承認,說:「我偷聽了又如何?左右現在人主都更寵信我,而不是你……你猜猜經過這樣的事情,人主還會立你為太子麼?」
楊廣嗤笑一聲,說:「你是如何這般自得意滿的?因為臉皮夠厚?」
宇文賢額角上青筋都冒出來了,日常乖巧的表情早就被楊廣撥落,一張小肉臉愈發的狠戾起來。
突聽一陣騷亂,畢國公府門口一輛華貴的輜車停了下來,是天子的車駕!
果不其然,楊兼從車架上慢慢步下,宇文賢看到楊兼,連忙收斂了臉上狠戾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變得乖巧可愛,一副天真無邪的懵懂怯懦模樣,對著楊廣挑釁一笑,說:「太子今日若是想要搗亂,可能會惹得天子不快,還請太子忍耐言行,忍氣吞聲罷!」
他說著,轉著輪車往前走去,奶聲奶氣的說:「人主!人主來啦!」
楊兼走過來,滿臉溫柔慈愛,揉了揉宇文賢的頭頂,說:「朕答應來參加壽宴,如何可能爽約,自然是要來的。」
「不止如此,」楊兼的笑容越發溫柔起來,神秘的說:「朕還給畢公準備了一份大禮,不過這份禮物現在不能拿出來,拿出來便沒有驚喜了,一會子宴席之上,朕再拿出來。」
宇文賢皺著小眉毛,說:「啊——這樣鴨,人主送的禮物,一定是好好的禮物!好想快點看到鴨!」
人主都給畢國公宇文賢準備了禮物,眾人一看,果然宇文賢現在受寵非同一般啊,更是有很多人前來巴結。
楊兼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楊廣,不過那眼神涼冰冰的,好似沒看到楊廣一樣,徑直往裡走去。
宇文賢看到這個場面,露出一個竊喜的笑容,連忙拉住楊兼的手臂,仿佛撒嬌一樣搖晃著,說:「人主人主!今日人主要收窩為義子,窩就想著,如果弟弟在場的話,窩萌一家人便齊齊整整了呢!所以斗膽將弟親也請了過來,窩如此自作主張,人主不會不歡心了罷!」
宇文賢說著,怯生生的垂下頭去。
楊兼說:「怎麼會呢?都一樣,今日你是小壽星,想如何都可以,朕沒有不歡心。」
「尊噠?」宇文賢拍著小肉手,滿臉歡喜的說:「那窩就放心啦!人主真是太好啦,不過……不過……」
他說著,突然又憂愁下來,小臉可憐巴巴的看向楊廣,說:「可素……弟弟好似不歡心,弟弟對窩是不是有甚麼誤會,總是……總是一見到窩,便瞪著窩。」
宇文賢還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楊廣真是怒都怒不起來,憤然給氣笑了。
楊兼乾脆抱起宇文賢,將他從輪車上抱起來,說:「不用去管旁人,有人若是願意誤會,願意生氣,那就讓他誤會生氣去罷。」
說罷,抱著宇文賢轉身走了,宇文賢趴在楊兼的肩膀上,轉頭看著楊廣,挑起來一個與方才怯生生無害的表情完全不相符的笑容,衝著楊廣挑釁一笑。
來參加壽宴的臣子很多,整個畢國公府滿滿當當的,空前的熱鬧,眾人落座下來,宴席很快開始。
宇文賢以主人的身份來到楊廣面前,笑眯眯的說:「弟親年紀還太小啦,不能飲酒,真真兒是遺憾呢!今日的酒,可是窩畢國公府頂好的酒,藏了很久很久,就為了這麼一個體面的日子呢!」
楊廣眯了眯眼目,總覺得宇文賢話裡有話似的,宇文賢對楊廣挑釁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來到楊兼面前敬酒。
宇文賢也還是個小包子,不能飲酒,所以自己是沒有飲酒的,只是助酒,他給楊兼敬酒之後,又走到大冢宰宇文護面前敬酒,態度恭恭敬敬,幾乎給半個朝廷都敬了酒。
宴席的氣氛慢慢熱鬧起來,「咕咚」一聲,有人似乎不勝酒力,歪倒在案几上,差點把菜色給碰翻,定眼一看是宇文會。
宇文會歪倒在一邊,宇文胄趕緊扶著他,說:「弟親,是不是醉了?少喝兩杯。」
韓鳳則是哈哈大笑,說:「這就不行了?你才飲了多少就醉了?」
他說著,突然「嘶……」了一聲,揉著自己的額角,說:「我……我好像也醉了,怎麼才喝了一杯,就有些暈,這酒水也太上頭了……」
「嘭——」
韓鳳勉強站著,齊王宇文憲突然一個不穩,猛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