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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忸於智被踩在地上,根本掙扎不開,剛才被宇文會毒打,踹斷了肋骨,這會子又被楊兼狠狠踩著,疼得他額頭冒汗,眼睛泛白,卻偏偏昏死不過去。
楊兼慢慢抬起腿來,凝視著倒在地上掙扎的萬忸於智,說:「放心,據我所知,燕國公家中有許多兒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是不指望你傳宗接代的……」
他的話音一落,猛地向萬忸於智狠狠剁去……
「啊啊啊啊——」
「救命——來人啊,救我!」
「瘋子!!瘋子!他根本不是人,狗!是瘋狗……」
眾人等在營帳外面,不知楊兼為何要和萬忸於智單獨相處,他們等了一會子,突聽裡面傳來劇烈的慘叫聲,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尉遲佑耆擔心楊兼,還以為楊兼出現了甚麼意外,立刻便要闖進去。
齊國公宇文憲拉住尉遲佑耆,說:「不是將軍的聲音,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那連連的慘叫聲,其實是萬忸於智發出來的,沒一會子,萬忸於智也不叫了,聲音平息了下來,一切歸為平靜……
嘩啦——
再過了一會子,營帳帘子被打了起來,楊兼從裡面矮身走了出來,他神色如常,和往日裡一般平靜無二,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忽略楊兼手上和衣袍上蹭染的血跡的話……
楊兼施施然的拿出一條帕子,仔細的擦拭著手掌和手指,將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跡全都擦乾淨,甚至是深陷指甲中的血跡,也一併擦乾淨,終於開口說話了:「找些人,處理一下裡面兒。」
尉遲佑耆還在怔愣之中,聽到聲音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答應說:「是、是,世子!」
楊兼擦乾淨手掌,「啪!」一聲將帕子隨手扔在地上,好似剛才甚麼事情也沒發生一般,淡淡的說:「潼關軍的兵節已經到手,傳令下去,幕府集合,共商大計。」
「是!」眾人立刻應聲,快速往幕府大營趕去。
幕府營帳被高阿那肱毀壞,但幕府向來是行軍打仗商討軍機要務之地,齊國公宇文憲將幕府重新建立起來,雖然不如之前那般奢華體面,但依然肅穆莊重。
眾人進入幕府,全都坐好,因著時間緊迫,楊兼根本沒有換衣裳,帶著一身血跡走進幕府。
眾人看到楊兼的衣袍,全都選擇屏氣凝神,心中萬千疑問,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詢問。
楊兼在幕府營帳的最上手席位上坐下來,「噠!」一聲將潼關軍的兵節擺在案幾之上,說:「齊人欺我軍中無人,長驅直入,殺我百姓,掠我親長,這一筆帳,一定要讓高阿那肱血債血償!」
眾人立刻應聲,齊國公宇文憲說:「高阿那肱掌握人質,為了避免高阿那肱下狠手,我軍一萬先鋒,必需儘快撤退潼關才是。」
宇文會點頭說:「左右咱們現在掌握了潼關軍,就算把一萬先鋒全都撤離,也是做做樣子,並不吃虧。」
楊兼點點頭,說:「正是如此,當務之急,首先穩住高阿那肱答應撤兵,然後再想辦法與高阿那肱和談。高阿那肱其實並沒有真本事,倘若不是萬忸於智反叛,高阿那肱也無法擄劫人質,如今的高阿那肱氣焰已經囂張到了頂點,只要咱們給他一些甜頭,略施小計,這庸狗必然上鉤。」
「如何給高阿那肱一點甜頭?」宇文會奇怪的發問。
楊兼眯了眯眼睛,說:「咱們現在窮的只剩下糧草了,不防用糧草做誘餌,送給高阿那肱做開胃菜,等到時候連本帶利,一併子討回來,而且數量只多不少。」
高阿那肱來犯之前,楊兼和宇文會正好是去迎接糧草,如此一來,現在營中混亂,甚麼都需要整頓,唯獨不需要整頓糧草,糧草全都是現成兒的。
楊兼打算安排撤兵,給高阿那肱吃下一劑定心丸,也可以保護楊廣和宇文胄的安全,同時給高阿那肱發出請柬,邀請高阿那肱前來和談會盟,商談釋放人質的事情。
楊兼說:「另外一方面,齊國公負責散播消息,就說因著高阿那肱進潼關搶掠一事,鎮軍將軍與潼關主將萬忸於智不和,大打出手……」
的確是大打出手,不過其實是單方面的「毆打」。
等消息散播的差不多,再派出一個細作,讓細作跑到高阿那肱面前去告密,冒充與楊兼不和的萬忸於智身邊親信,告發楊兼,會盟是假,其實楊兼想要在會盟之上動手腳,埋伏高阿那肱,如此取得高阿那肱的信任。
宇文會蹙眉說:「這法子好是好,雖你與萬忸於智不和,這是事實,但是要人冒充萬忸於智的親信,高阿那肱就算傻,但對咱們十足提防,又生性多疑,怎麼輕易相信這個親信呢?」
楊兼眯了眯眼睛,說:「這時候,糧草便派上了用場,兼自有法子……」
……
齊軍營地。
「將軍!武衛將軍!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親信衝進來稟報,說:「天大的喜事啊,周賊的一萬先鋒,真的退兵了,今日一早,已經退出了潼關!」
高阿那肱一聽,哈哈大笑,說:「周賊果然不堪一擊!本將只是略施小計,已經潰不成軍,縱使沒有那蘭陵王,本將也能拿下潼關!等本將拿下了潼關,看誰還敢看不起本將!」
「無錯無錯!」親信阿諛奉承的說:「將軍說的無錯!甚麼蘭陵王,根本不可與將軍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