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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說:「對對,小臣差點忘了,畢公!畢公當時也在場!」
「畢公?」高長恭奇怪的說。
說起宇文賢,宇文賢正好便來了,坐在輪車上,他被楊廣推下輪車,磕到了額角,稍微受了點傷,但是並不嚴重。
宇文賢也是一副哭泣的模樣,嚇得直抽噎。
楊瓚說:「畢公,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為何人主會突然大發雷霆?」
宇文賢一副期期艾艾,被嚇得語無倫次的模樣,說:「窩……窩也不嘰道腫麼回事,太子……太子嗚嗚……太子突然要毒害人主……」
「不可能!」楊整沉聲否定。
宇文賢哭的更加厲害了,說:「尊的,是尊的,窩沒有說謊!嗚嗚……太子給人主準備了糕點,人主本是很歡心的,但是嗚嗚……誰……嗚嗚誰知道,那糕點竟然是甜的,人主吃了一口,突然……嗚嗚嗚突然就發怒了!好闊怕……」
楊整死死蹙起眉頭,總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兄弟幾個是看得出來的,大兄那麼疼愛兒子,小侄兒馬上要成為太子了,這個時候毒害大兄,有甚麼好處?
徐敏齊撥開眾人,也不結巴了,說:「都讓開!診脈要緊。」
「滾!」楊兼的嗓音從殿中傳出來,說:「都滾!朕不想見任何人!朕沒有病!都滾!滾開!」
楊兼執意不見醫官,殿門也不打開,從裡面鎖死了,眾人根本沒有法子,高長恭沉聲說:「太子人在何處?」
琅琊王方才是追著楊廣跑出去的,但是出去一看已經沒人了,所以就哭著去找哥哥們了,畢竟他年紀小,遇到這種事情根本沒主見,只有求助高長恭和高延宗這兩個從兄。
宇文賢用兩隻小肉抹著眼睛,好像一直在哭一樣,說:「嗚嗚……太紙……太紙生氣的走了,窩……窩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高長恭說:「快,派人去找太子。」
宮人們瞬間忙碌起來,四下里去找太子,太子有專門居住的宮殿,不過平日裡楊兼寵愛兒子,一直讓兒子跟著自己住,所以太子的宮殿幾乎沒人住。
宮人們跑過去找了一圈,根本沒有人,楊整下令查看宮門,韋藝急匆匆的趕過來,呼呼的喘著粗氣,因著這段路不可驅馬,韋藝是一路跑過來的,粗聲說:「蔡王……滕王……呼——宮門回報,太子……太子真的出宮去了!」
「壞了!」楊瓚立刻站起來,說:「小侄兒年紀如此小,不知跑到甚麼地方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楊整蹙眉說:「勞煩韋將軍派一隊人馬去尋,但是切記,不要聲張。」
「是!」韋藝立刻應聲,拱手離去。
楊兼不肯開門,一直把自己關在路寢宮中,誰說也不管用,而楊廣不知去向,宮門記錄太子出了宮,但不知去了哪裡,楊整又令人緊急排查城門,幸而小包子楊廣並沒有離開長安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從正午開始,眾人一直在尋找楊廣的下落,但是根本找不到,韋藝險些把整個長安城都翻過來,來來回回的找,他把小太子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過了,卻沒有一絲收穫。
韋藝找到蜀國公尉遲佑耆的府上,尉遲佑耆聽說小太子不見了,也立刻派人去尋,這麼多人頭一起去尋,眼看著天都黑了,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韋藝被累的精疲力盡,這半天他幾乎跑遍了整個長安,鞍前馬後的顛簸,這會子只覺得渾身都疼,比上戰場還要厲害。
韋藝精疲力盡的回到府上,只想倒頭便睡,剛一進府,便聽僕役說:「郎主,有客在廳堂。」
「客?」韋藝說:「我能有甚麼客人?不見不見,全都轟走。」
「韋將軍,你連孤也不見麼?」
韋藝剛說完,便聽到一聲話音,嚇得他一個激靈,猛的回頭去看,真真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太子楊廣!
韋藝找遍了大街小巷,找遍了整個長安城,但是他唯獨……沒找自己的府邸,萬沒想到,小太子竟然藏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韋藝是最後進入楊兼陣營之人,而且還是被威逼的降臣,戴罪立功的那種,總覺得自己的干係不如其他人那般親厚,也就是混口飯吃,過過日子的類型。
哪知道……
就是這樣,完全沒有太多交情的小太子楊廣竟然跑到自己的府邸來了,這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韋藝震驚的說:「太……太子!?」
楊廣負手而立,立在黑暗之中,小大人一般,幽幽的說:「怎麼,車騎大將軍看到孤,這麼歡心?」
「歡心!」韋藝連連點頭,幾乎是涕淚同流,說:「當然歡心!太子,您可知我等尋您半日了,整整半日了!您怎麼跑到卑將的宅邸來了?」
楊廣淡淡的說:「因為依韋將軍的頭腦,找不到這裡。」
韋藝:「……」怎麼覺得太子不是在誇讚自己?現在如果拍馬屁,是不是應該跟上一句:太子料事如神!
楊廣還是負著手,說:「孤要在你府上小住幾日,收拾停妥一間屋舍,要乾淨的,你府上……太髒了。」
楊廣有些潔癖,喜愛乾淨整潔,韋藝平日裡不拘小節,家裡也沒多少人,因著他摳門兒,僕役多的話,口糧浪費的也多,逢年過節還要看賞,韋藝不想多花錢,所以家中沒有過多的僕役,也就兩三個,打掃起來難免不能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