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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琢玠唇角微微一挑,斯文俊逸的臉面竟然透露出一股子邪佞的笑容,幽幽的開口說:「跑?誰說本將要跑了?」
程文季冷笑說:「死到臨頭,你倒是有骨氣。」
「死?」權琢玠淡淡的說:「說得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死到臨頭。」
他的話音一落,周遭水域突然嘈雜起來,程文季登時蹙起眉頭,便見到黑暗的水域不停波動著,大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遠處的天邊突然被打亮,火焰接連著天際,對比起來,陳人的火把實在不足看,幾乎要被這漫天猶如白晝的光芒吞噬。
戰船!
是隋人的戰船,一艘一艘行駛而來,朝他們逼近。
程文季心裡咯噔一聲,只覺得情況不對,但是已然來不及了。隋人行駛而來的戰船全都是大船,專門作戰用的,而他們為了伏擊偷襲,選擇的都是輕便的小船,根本沒有甚麼可比性。
戰船行駛而來,程文季一眼就認出來了,站在船頭上的人,可不是權琢玠的叔父權景宣麼?
程文季心裡猶如澆灌了熱油,震驚的無以復加,說:「權景宣?!」
權景宣一身黑甲,指揮著戰船,說:「包圍起來!」
戰船雖然巨大,但權景宣可是老手,加之權琢玠的行船路線是早就規劃好的,因此十足便利,戰船很快將程文季的小船全部包圍在裡面,如此一來,程文季的軍隊簡直就是被裡外夾擊。
程文季憤怒的說:「權景宣,你竟然騙我!」
權琢玠幽幽的說:「誰讓你好騙?」
「你!」程文季氣得說不出來話。
權琢玠平靜的說:「廢話少說,要戰要降?」
程文季氣得肺都要炸了,說:「想要我程文季投降,你做夢!我就算是死,也是在戰死!」
程文季說罷,抽出腰間佩劍,朗聲高喊:「我陳軍將士聽令,隨我殺出重圍!!」
權琢玠伸手扶著商船的圍欄,幽幽一笑,說:「不自量力。」
權景宣立刻一聲令下,舟師出動,大船碾壓性的往前行駛,這些戰船體型巨大,很多都是專門用於暴力撞擊摧毀敵船的大型船,程文季的小船哪裡能頂得住,很快就被撞得人仰船翻。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下餃子一樣落水,陳人士兵的小船開裂,紛紛墜下水去。
權景宣又下令說:「全都扣押起來。」
「是!」
將士們將墜入水中的陳人士兵撈起來,全都扣押起來,程文季也墮入水中,不想讓他們營救,但是奈何被鉤拒勾中了介冑,水中不好著力,無法脫下介冑,便這樣被「釣」了上去。
程文季被拖上大船,鼻子裡嗆了水,「咳咳咳」的使勁咳嗽著,「嘭!」一聲,感覺後背一沉,竟然被人一腳踩在背心上。
努力扭頭去看,是權琢玠!
權琢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腳踩在他的背心上,幽幽的說:「就說你不自量力。」
「你!」程文季咳嗽的臉紅脖子粗,被這樣一氣,臉色漲的仿佛豬肝一樣。
「踏踏踏——」
是跫音之聲,就在此時,楊兼領著小太子楊廣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對比起程文季落湯雞似的狼狽,楊兼可謂是衣冠楚楚,姿儀優雅,笑的一臉和藹可親,說:「程小虎,咱們又見面兒了,鉤這麼直都能把你釣上來,這可謂就是……緣分罷。」
第89章 你們要我當叛徒
「是你們的詭計?」
程文季可算是反應過來了, 說:「你們設計騙我?」
楊兼幽幽一笑,說:「都抓回去。」
「是!」
程文季奮力掙扎,說:「放開我!你趁早殺了我!我是不會投降的!殺了我!快,殺了我!」
程文季和他的士兵全部被俘虜, 押解回隋軍營地。
一路上程文季都在叫喊著, 底氣十足, 力氣大到沒地方用似的。
「放開我!!」
「狗賊!有本事殺了我!」
「休想羞辱於我!」
楊兼回到營地,走進幕府營帳,便讓人將程文季提審上來, 程文季大喊大叫著被帶進幕府,看到楊兼更是怒喊, 說:「狗賊!有本事殺了我!我……」
「嘭——」
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從後面給了程文季一腳, 他沒有防備,膝蓋彎兒一輕, 直接跪倒在地上, 來了一個五體投地大禮。
程文季氣憤的回頭一看,是權琢玠,權琢玠跟著走進來,剛才那一腳就是他踹的。
楊兼笑眯眯的說:「程小虎, 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程文季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來,但是沒能起身, 已經被士兵押解住, 讓他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程文季不甘心的抬起眼皮, 說:「狗賊!我大陳的兒郎, 死也不會屈服!」
楊兼笑了笑, 說:「你放心便是了, 朕並非一個暴虐的君主,輕易不殺生的。」
程文季狠狠的瞪著楊兼,似乎不願意與楊兼多說一句話。
楊兼又說:「你想死,朕偏不讓你死,來啊,放了程小虎。」
士兵們雖然面面相覷,但聽到天子的發話,還是立刻上前,為程文季解開枷鎖和鎖鏈。
程文季吃驚的說:「你……你這是甚麼意思?」
楊兼搭起一隻手來,支著自己的下巴,很是悠閒的說:「甚麼意思?意思很簡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朕要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