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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瓚著急的說:「阿爺,大兄二兄,情況如何?東伐的事情,定下了麼?」
楊忠和楊整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尤其是楊整,十足沉不下氣來,楊瓚心中咯噔一聲,說:「到底如何?難不成,阿爺要掛帥出征?」
楊整說:「阿爺?倘或阿爺掛帥,我們就不必如此憂心了!」
楊瓚狐疑的猜測說:「二兄掛帥?」
楊整看了一眼楊瓚,眉頭微微向下耷拉著,稍微有些委屈的說:「三弟,在你心中,二兄便這般靠不住麼?」
「也……也不是……」楊瓚咳嗽了一聲,著急的說:「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如何?」
楊廣賴在楊兼懷裡,盡職盡責的偽裝奶娃娃,聽到這裡,心中咯噔一聲,眯了眯眼睛,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想法席捲上來。
果不其然,就聽楊兼笑眯眯的說:「三弟不必著急,也不是甚麼大事兒,不是阿爺出征,也不是二弟東伐,是為兄作為先鋒討伐,為兄現在已經是人主親封的鎮……」
「甚麼!?」楊瓚素來都是翩翩公子的形象,他乃是京兆第一才子,一貫不屑於大聲喧譁,失了教養,如今卻一下子喊出來,嗓音差點給喊劈了。
楊兼的「鎮軍將軍」四個字全都被楊瓚的嗓音蓋了下去,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差一點兒就成了聾子。
楊整告狀一般的說:「無錯,宇文直那廝構陷大兄,舉薦大兄作為先鋒,人主竟答應了!」
楊兼說:「二位弟弟不必擔心,重點是你們大兄被封為鎮軍……」
「太過分了!」楊兼的「炫耀」第二次也沒能出口,楊瓚已經憤然的說:「宇文直那廝!」
楊整應和的說:「別讓我抓住宇文直,倘或我抓住了宇文直,一定打掉他滿口的牙!看他還能如何構陷旁人!」
楊瓚氣的一張偏白的面容發紅,抖著腰扇說:「倘或真有這個機會,算我一個。」
楊兼揉了揉額角,看著同仇敵愾的兩個弟弟,說:「弟親,兩位弟弟,聽為兄一言,為兄如今乃是鎮軍將軍,正八命,領軍一萬。」
楊兼炫耀著,楊瓚卻興致缺缺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的說:「阿爺乃柱國,二兄也是車騎大將軍,大兄混成了一個鎮軍將軍,連鎮軍大將軍也不是。」
楊兼:「……」被弟弟嫌棄了……
楊瓚憂心忡忡,說:「人主這個意思,擺明了給咱們隋國公府使絆兒,阿爺已經託病,絕不能再言出征,不知道人主能不能答應叫二兄一同出征。」
楊廣眯著眼睛,心中想著,想也知道決計不能,倘或楊整一同出征,楊兼豈不是有僥倖生還的可能性了?
楊兼安撫了眾人,笑著說:「大家不要著急,你們便那般不相信兄長麼?」
楊瓚還想說幾句擔心的話,卻被楊兼攔住了話頭,說:「家中還有一些現成的豆乳,豆乳放不住,如今天氣又熱,再不食該壞了,今兒個咱們便食豆乳火鍋,如何?」
弟弟們正在擔心,楊兼卻說起了晚膳,眾人根本沒那個心情用膳。
楊兼笑著說:「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再者說了,這又不是甚麼天大的事兒,你們忘了麼,便算是天塌下來,還有……蘭陵王頂著呢。」
是了,他們還下了一步長棋,險些忘了蘭陵王。
楊兼準備了豆乳火鍋,眾人晚膳圍在一起,起初大傢伙兒是沒有食慾的,但是架不住豆乳火鍋真的很香,除了魚片和羊肉,楊兼還準備了很多其他菜色,之前做過的魚豆腐也可以下在豆乳火鍋之中,魚豆腐口感鮮嫩彈牙,沉浮在白生生的豆乳湯底里,再蘸上一口海鮮汁兒,別提多鮮美可口了。
楊忠陪著他們吃了一回,吃飽之後便回去了,留得兄弟三個人還有小孫兒撒歡。
楊忠囑咐說:「不要熬的太晚,用完膳早點歇息,改日裡還要上任鎮軍將軍。」
楊兼「乖巧」的點頭,說:「是,阿爺。」
等楊忠一走,便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大家立刻撒了歡兒,楊整還端來了釀飲,似乎是饞了這口兒。
楊瓚一看,頭皮發麻,擺手說:「別別別,還是別飲了罷,上次……上次便撒了酒瘋。」
老二楊整和老三楊瓚都不能飲酒,屬於半杯倒的體質,上次兩個人吃烤鴨的時候飲了一杯,結果雙雙醉倒,在浴桶里泡了一夜,第二天楊瓚便害了風寒,許久才好。
但偏生楊整很饞酒,素日裡在軍營喝不得酒,回到了家裡便想解解這口饞,說:「就一點子,一點子。」
眾人擺開耳杯,斟上酒,便在此時,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因著食火鍋,夏日裡太熱,所以楊兼把火鍋擺在了庭院裡,正好看到那黑影從庭院後面的小門偷偷摸摸進來,乘著夜色,仿佛是個小偷兒一般。
仔細一看,楊兼笑著說:「小玉米?」
原來是尉遲佑耆。
尉遲佑耆這些天一直住在隋國公府上,今日大家一整日都沒見到尉遲佑耆,不知他跑到哪裡去了,天色都夜了,尉遲佑耆這才偷偷摸摸的回來。
楊兼懷裡抱著小包子,正在給「粘人」的小包子投餵魚豆腐,笑著說:「小玉米,還以為你要夜不歸宿呢。現在不只是女孩子危險,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啊,大晚上的不要在外面閒逛。」
尉遲佑耆本想偷偷的回來,哪知道這麼晚了,兄弟三個人還沒睡呢,何止是楊兼他們,小包子也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