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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兼說:「白建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個丟來送死的棄子,因此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兼要他們送白建過來當騎奴,白建正好又在咱們營中扣留,齊人絕對不會當回事兒的,況且……兼還準備了一些甜頭送給齊人天子。」
高延宗奇怪的說:「甚麼甜頭?」
楊兼拿出來一個錦盒,「啪!」放在案几上,拍了拍錦盒,露出溫柔又君子的微笑,說:「就是這個。」
高延宗不以為然,說:「甚麼東西?不會又是衣裳罷?你們送衣裳上癮啊……」
高延宗順手將錦盒「咔嚓」一聲打開,隨即睜大了眼睛,兩隻眼珠子恨不能從眼眶裡彈出來,死死盯著錦盒裡的……衣裳。
的確是衣裳,但這衣裳分明是女子的貼身小衣,一股子香噴噴的脂粉味撲面而來,高延宗只看了一眼,登時滿面通紅,結結巴巴的說:「你……你……」
楊兼露出一個紈絝的微笑,說:「香不香?軟不軟?」
「你禽獸!」高延宗瞪著眼睛。
高長恭頭疼不已,這營帳里還有小娃兒,高長恭不知楊廣其實並非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只覺這東西擺在小孩子面前影響不好,趕緊蓋上錦盒的蓋子。
楊兼笑著說:「小五兒,你做甚麼罵為兄?」
「呸!」高延宗說:「你……你不要臉!臉皮真厚!竟……弄這些齷齪頑意!」
楊兼笑著說:「好生奇怪,小五兒你到底覺得為兄不要臉,還是臉皮厚啊?或者是說……小五覺得小衣不好,放一條褻褲更好一些子?」
「你……你……」
高長恭揉了揉額角,勸架說:「好了,不要鬧了。」
楊廣抱著短短的小胳膊,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高長恭書信一番,將錦盒一同交給鄴城的使者,使者很快離開,立刻返程。
小皇帝宇文邕聽說了北齊天子打算交換閻氏的事情,心中十足的擔憂,閻氏一旦換回來,楊兼和宇文護必然結盟,到時候自己就麻煩了。
他急躁的在天子營帳里走來走去,這時候宇文直悄聲走進來,說:「皇兄,鎮軍將軍偷偷摸摸的,也不知給齊賊回了甚麼,齊賊使者已經返回了,看樣子……閻氏是留不住了。」
宇文邕皺了皺眉,說:「力士準備的如何?」
宇文直說:「全都安排妥當,只等閻氏一來,偷偷伏擊,絕對不會露出馬腳。」
宇文邕眯了眯眼睛,眼神無比深沉,喃喃的說:「怨不得寡人……寡人的天下,誰也別想搶走。」
宇文邕擺了擺手,說:「你且退下,萬事小心,倘或是露了馬腳,哼……」
「是是!」宇文直趕緊應聲,恭敬的退了出去。
宇文邕等他離開之後,仍然坐立不安,在營地里踱步了幾圈,眼眸晃動,乾脆打起帳帘子走了出去。
正巧這個時候尉遲佑耆練兵完畢,擦著一頭熱汗路過,看到宇文邕,立刻作禮說:「卑將拜見天子。」
「佑耆啊……」宇文邕的臉上換上了微笑,很是親和的親自扶起他。
尉遲佑耆有些受寵若驚,自從他和宇文邕談崩,離開京兆長安之後,兩個人很久都沒見過,這次見了面話也不多,從沒私下裡說過一句,宇文邕突然這般親和,讓尉遲佑耆有些無措,又有些狐疑。
宇文邕笑了笑,說:「佑耆近來可好?寡人都聽說了,你在軍中履歷立戰功。」
尉遲佑耆拱手說:「卑將安好,謝天子關懷。」
宇文邕頓了頓,狀似不經意的說:「鄴城的使者來了,也不知鎮軍將軍回了甚麼信,佑耆你可知道?」
尉遲佑耆平日裡雖然木了一點,但是他不是腦子木,瞬間便明白了宇文邕的話,宇文邕並不是想要和自己搭話,而是想要探聽楊兼的事情。
尉遲佑耆拱手說:「卑將方才在武場練兵,並不知使者之事。」
宇文邕聽尉遲佑耆果斷回決了自己,心裡不是滋味兒,尉遲佑耆乃是楊兼的心腹,跟著楊兼出生入死,怎麼可能不知道楊兼的回信內容?宇文邕不相信,還以為尉遲佑耆是「故意包庇」楊兼,臉色瞬間落了下來。
涼涼的說:「哦?是麼?」
尉遲佑耆一直跟著宇文邕,給他做伴讀,怎麼能聽不出來宇文邕的懷疑,他微微垂下頭,拱手說:「卑將不敢欺瞞人主,卑將確實不知。」
宇文邕更加不信,說:「嘴巴倒是很嚴,看來你離開寡人,混的很是滋潤。」
尉遲佑耆沒有說話,宇文邕冷笑一聲,說:「看來寡人果然錯了。」
尉遲佑耆奇怪的抬頭看向宇文邕,宇文邕幽幽的說:「寡人錯就錯在,當初不該讓你去隋國公府做細作,也不會生出這許多的事端來。」
他說罷,又是冷笑一聲,直接拂袖離開了。
楊兼帶著小包子楊廣從幕府出來,本想煮點湯圓吃的,結果一進膳房,便看到尉遲佑耆蹲在地上,抱著一個大碗正在吃湯圓,那動作仿佛是進城務工的農民工。
啞子見到楊兼,十足平靜的說:「將軍,湯圓已經沒了。」
「沒了?」楊兼詫異的說:「包了那麼多,如何一下子便沒了?鹹的總還有一些罷?煮點肉湯圓也可。」
啞子一臉面癱,搖頭說:「鹹的也沒了,全都被尉遲將軍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