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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兼笑著說:「任務也算是圓滿,雖然開春兒了,但還沒入夏,天氣寒冷,鎮軍將軍還是趕緊去換件干松的衣裳罷。」
權琢玠這才醒悟過來,把猛虎面具還給楊瓚,告罪之後,匆忙去換衣裳了。
程文季第一次沒有下手,楊兼讓權景宣再次去找程文季,這次是去質問程文季,為何不動手。
權景宣找到程文季,冷著臉,一副很占理的模樣,說:「程少將軍為何不動手?!那麼大好的時機,都被程少將軍耽誤了!」
程文季並不信任權景宣,所以沒有動手,不夠這會子他對權景宣的信任提高了不少,從六分提高到了九分。
權景宣又開始給程文季「洗腦」,說:「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權琢玠那豎子的船隊,會經過沌口補給糧草,這是程少將軍能動手的最後一次機會了!要知道權琢玠這個嬖寵,現在專寵的厲害,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若是這次機會也砸了,哼!老夫只能說自己看走了眼!」
程文季被他又是洗腦,又是施壓,加之他對權景宣信任了九成,等權景宣走了之後,立刻便組織兵馬,準備帶著自己的人手,傾巢出動,去圍攻權琢玠。
權琢玠的糧草,還有權琢玠本人,他都要一併子俘虜扣押回來,如此一來,必然能洗刷自己和父親的冤屈!
權景宣從外面回來,楊兼已經在等了,權景宣立刻前往幕府謁見,拱手說:「拜見天子!」
楊兼笑眯眯的說:「如何?」
權景宣一笑,說:「回天子,老臣不能說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九成九的把握,應是沒有問題。」
「好得很。」楊兼說:「剩下的事情,還需要權將軍鼎力相助。」
權琢玠是誘餌,此次他不能帶太多的兵馬,最多二十個人,因此埋伏的主力軍隊需要由權景宣來帶領。
權景宣聽到楊兼的話,心頭一顫,有些感慨,慚愧的說:「老臣……老臣不配啊,天子,老臣已經搞砸了戰事,不配領兵,還請天子……」
楊兼卻阻斷了他的話頭,說:「權將軍難道忘了自己當年的志氣了?能挫敗將軍的,只有將軍自己,而不是旁人。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權景宣聽到這裡,心頭的熱血都在沸騰,眼眶竟然有些發紅,他輸了一仗,楊兼不但沒有責怪他,反而如此信任他,權景宣覺得,如果自己不為了大隋拋頭顱灑熱血,都不配做人!
權景宣當即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兩個響頭,鏗鏘的說:「老臣誓死效忠天子!請天子安心,老臣一定會將程文季還有一把子陳軍,全都抓回來!」
「好的很,」楊兼頷首說:「這才是朕認識的權將軍。」
權景宣很快去準備,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激昂,楊廣坐在席上,悠閒的晃著小肉腿,挑眉說:「父皇還是一如既往的懂得籠絡人心。」
楊兼糾正說:「兒啊這怎麼是籠絡人心呢?這叫做……知人善用,用人不疑。」
楊廣:「……」父皇盡給自己臉上貼金,貼得臉皮都厚了。
程文季此次勢在必得,安排好人馬之後,便按照權景宣所說的時辰地點,前往沌口埋伏。
通過沌口便是夏口、赤壁,然後匯入長江,因此在進入長江之前,沌口至關重要,必須做足補給再出發。
程文季親自帶兵埋伏,夜色一點點濃郁上來,便聽到士兵低聲說:「少將軍,來了……」
程文季定眼一看,可不是麼,黑壓壓的天水之邊際,一抹黑色的舟船行駛而來,走得近了,程文季看的清清楚楚,舟船之上站著的正是權琢玠。
權琢玠今日竟然沒有戴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那面具實在太惹眼了。
程文季壓低聲音,謹慎的說:「不要輕舉妄動,再觀察一會子。」
「是。」
商船之上,權琢玠拔身而立,今日他沒有戴面具,因著權琢玠發現,有沒有面具,自己都是自己,自己還是自己,自己想要克服的恐懼感,不是外人施加給自己的,而是自己施加給自己的,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權琢玠突然也不是那麼恐懼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了。
權琢玠迎風而立,咧咧的大風撕扯著他的衣襟,上下翻飛。
偽裝成商人的士兵低聲說:「鎮軍將軍,已經發現陳人的兵馬。」
權琢玠不動聲色地說:「不要輕舉妄動,周邊蘆草很多,除非陳軍主動出擊,否則我們很難發現所有的陳軍。」
「是。」
程文季暗自觀察了很長時間,眼看著權琢玠的商船就要靠岸了,如果這時候還不出擊,難保隋人靠岸之後,會不會逃跑。
程文季一咬牙,猛地直起身來,高聲鏗鏘大喊:「出兵!!」
「出兵!!」
「殺——!」
陳人立刻從蘆草從中殺出來,還有他們隱藏起來的舟師和兵馬,一股腦全都湧出來。
因著是伏擊,所以程文季選擇的都是體型較小,比較便捷的船隻,小舟從四面八方湧出來,仿佛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圍攏而來,瞬間將權琢玠的船隻圍在中央。
權琢玠的船隻比他們稍大一些,是個商船,但是也沒有多大,被圍堵的無處可逃。
四周都是陳人的火把,程文季冷笑說:「權琢玠,看你還往哪裡跑!」
權琢玠站在商船之上,他沒有戴面具,也不知是不是商船比較高的緣故,讓權琢玠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