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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阿保催促說:「快快快!他們已經下船了,咱們也收兵回去爬山!」
高長恭蹙眉說:「將軍身體不便,如何能爬山?」
楊兼不緊不慢的,卻說:「急甚麼?兼又沒打算真的去爬山。」
狼皮一拍手,說:「調虎離山!是不是調虎離山!把高延宗支走,咱們就去火燒齊軍營地!」
高長恭搖頭說:「雖合情合理,但無異於紙上談兵,齊軍營地戒備森嚴,阿延為了爬山贏得頭籌,必然也不會帶太多的兵馬,咱們這時候偷襲營地並不占便宜,況且這個法子上次已經用過,阿延必然在營地設下部署,防範咱們來這一手。」
「那是如何?」
楊廣眯了眯眼睛,心中默默的說,並非調虎離山,而是……
「擒賊先擒王。」楊兼輕巧的吐出這五個字兒。
楊兼見眾人不解,解釋說:「方才小四兒已經說了,高延宗為了贏我,一定會輕裝簡行,恨不能只帶牙旗上山,如此一來,無論是糧草,還是身邊的親信都會少之又少。兼壓根兒就沒打算上山,讓他先上山,等著牙旗一立,就是現成的信號,咱們立刻派重兵包圍小山,讓他們小耗子上燈台,上得去,下不來!」
郝阿保一拍手,滿臉佩服的說:「陰險!太陰險了!這不就跟我當時似的麼?」
郝阿保當時也被楊兼圍困在山上,那種痛苦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不只是痛苦,而且還屈辱。
楊兼擺手笑著說:「不然不然,郝將軍的營地選擇的十足精妙,當時我等只能用挖路這一個手段,而北面的小山沒有任何水源,無論是挖路還是火攻、煙燻,這法子便是多種多樣,不消係數了。」
高長恭眼皮一跳,看來老五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果然中計。
高延宗不知楊兼的詭計,一根筋的點了親信,帶著一點乾糧,抬著牙旗,便飛撲北面的小山。
小山根本不高,高延宗一路矯健上山,一邊上山還一邊詢問:「周狗有沒有動靜?追上來了不曾?」
親信說:「大王放心罷,周狗沒追上來!」
高延宗爬了一半,又問:「周狗追上來了沒有?」
親信又說:「大王安心,周狗還是沒有追上來,都沒看到一點兒影子,咱們贏定了!」
高延宗已經爬到了山頂,立刻命人把牙旗插在山頂,迎風招展,隨即問:「咱們都到了,周狗還沒爬上來,果然是一把子猘兒,不足為懼!」
「是了!」親信讚嘆說:「大王果然是大王!根本不是那些周狗能比的,看來這場賭約是大王贏了!」
高延宗歡心的一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突然說:「咦?為何山下那麼多火光?」
「大、大王——不好了!!」
後面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上來,大喊著:「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周狗……周狗……」
高延宗說:「周狗終於爬上來了?」
士兵回話說:「不、不是,周狗沒爬上來,他們……他們包圍了整個山頭!!大王,我們好像是中計了!」
第45章 楊兼禽獸
北面的蕭山靠著河水, 山頭不是太高,牙旗巨大,一旦樹立起來, 非常惹眼。
楊兼眾人等在山下, 眼看到高延宗的牙旗樹立了起來,迎風招展, 好不招搖,便露出一個微笑,說:「看,信號來了。」
高延宗的牙旗無疑就是給敵人的信號, 而且十足明顯,楊兼擺了擺手說:「不要辜負小五兒的好意,給我上, 把山頭圍嚴實了, 一隻鳥兒也不能飛下來。」
「是,將軍!」士兵們得令, 立刻出兵, 快速將山下圍的嚴實, 四面八方全都是兵馬。
這時候高延宗已經到了山頂,他就算探聽到山下的動靜,想要立刻下山除非直接跳下來,否則別無他法, 縱使楊兼現在是個瘸子, 行動不便,也可以施施然, 慢條斯理兒的圍攻山頭, 那是四平八穩, 十足閒適。
楊廣推著輪車,帶著楊兼慢慢而來,楊兼說:「對山上喊話,你們被包圍了,投降不殺。」
高延宗後知後覺,眼看到山下火光攢動,後面的士兵衝上來稟報,才知道這是陷阱。
高延宗睜大眼睛說:「周狗沒有爬上山來?!」
親信說:「是啊大王,他們從一開始便沒有上山!恐怕……恐怕是等著大王山上,然、然後包圍山頭呢!」
「豈有此理!!」高延宗氣得火冒三丈,說:「周狗不講信用!隨我殺下山去,怕他們做甚!一群周狗猘兒而已!」
「是,大王!」
高延宗帶領著親信們從山頭上衝下來,在山上看的不是很清晰,衝下來一看這才明了,楊兼的兵馬可謂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山頭,火光連成一片,倘或一個不小心,火把掉在地上,高延宗和他的親信們很可能葬身火海,死無全屍!
親信顫巍巍的說:「大王,人……人太多了,我們出來的時候輕裝簡行,沒有帶太多的兵馬,這可如何是好?」
高延宗喝罵:「廢物,誰讓你們不多帶兵馬?」
親信又顫巍巍的說:「是……是大王吩咐要輕裝簡行,所以我等才……才……」
高延宗的確記得這麼回事兒,臉上一燙,說:「都是周賊陰險,不講信用!」
楊兼隱約看到山頭上的兵馬,一定是高延宗無疑了,便朗聲衝著山上大喊:「小五兒,你是下來投降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