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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楊廣正在吃最後一顆棗子,食的香甜,哪知道卻聽到父皇說「栽贓陷害」四個字,而且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此順理成章。
楊廣連忙飲了口水壓壓驚,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都給咳嗽紅了,說:「栽贓?陷害?」
楊兼點點頭,滿含正義凌然的微笑:「正是如此。」
楊兼解釋說:「放著蕭岑在外面,始終是一根心頭刺,不得不防,不如把他抓起來,關在牢獄之中,看他還怎麼開口。」
楊廣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好法子。
「不過,」楊廣追問說:「如何栽贓?如何一石二鳥?」
楊兼幽幽一笑:「兒子你別忘了,蕭岑是最後一個見到刺客之人,任是誰都會覺得蕭岑有嫌疑,不如我們便將這層嫌疑做大。刺客遭到滅口的事情,怕是別宮裡里外外都聽說了,那個真正的行兇之人肯定也聽說了,不防透露出去一個消息,就說其實還有一個刺客,沒有被滅口,只是受了重傷,朕已經令人快馬加鞭,去長安皇宮接神醫徐之才前來搶救刺客。」
徐之才乃是徐敏齊的伯伯,原本效力於北齊的朝廷,而如今北周和北齊全都被大隋取代,徐敏齊和徐之才又本就是漢人,自然效力於大隋。
誰不知道,當代醫師之中,以徐之才為最,可謂是神仙在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說他妙手回春也不為過。
徐之才出馬,豈有救不活的人?
楊兼又說:「最後一個刺客被徐之才救活,開口指認了梁人河間王蕭岑,如此一來,蕭岑又是最後一個見到刺客的人,抓他下獄,也是名正言順之事。」
楊廣恍然,這個法子,可謂是簡單又粗暴了,而且楊兼說一石二鳥,楊廣是個聰明人,瞬間明白了甚麼是一石二鳥。
蕭岑是被冤枉的,指使刺客的人,自然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如果聽說刺客還活著,必然十足心急,絕對會再次出手,滅口刺客,這便是第二隻鳥——引蛇出洞。
楊廣說:「只不過……這徐之才年紀大了,恐怕……」
楊兼幽幽一笑,說:「無妨,左右沒幾個人見過徐之才,讓人喬裝改扮也是可以的。」
……
夜色濃郁,冬風席捲著殘破的落葉,不停的向半空席捲肆虐。
骨碌碌——
是車轍的響聲,帶著一股子急促,快速向別宮大門行駛而來,騎奴到了門口也不停車,大喊著:「十萬火急!醫官徐之才,奉命謁見!!」
「速速打開宮門——」
別宮的禁衛已經得到了消息,眼看著是醫官徐之才的輜車,完全沒有盤查,立刻大喊著:「開門!快打開宮門!」
輜車快速行駛入宮門,一路暢通無阻,仿佛一道閃電,驚擾了寧靜的別宮。
因著這邊聲音太大,很多宮人全都被吵醒了,紛紛抻著脖頸去看。
河間王蕭岑堪堪酒醒,已經睡了一下午,這會子宿醉頭疼,胃裡也不舒服,被吵醒了十足情願,爬起來推開門,冷聲說:「甚麼聲音?如此驚擾!」
不只是河間王蕭岑,安平王蕭岩也走出來查看,說:「發生了甚麼事情?難道又有刺客了?」
安平王蕭岩負責禁衛軍,上次辦事不利,已經被狠狠責罰了一頓,這會子若是再有刺客,怕是安平王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宮人回稟說:「回大王,好似不是刺客。聽說那日裡抓到的刺客,還有一個沒死。」
「沒死?」蕭岑興致缺缺的打了一個哈切,順口說:「不是都死了麼?」
宮人說:「的確有一個沒死,只差最後一口氣了,天子將老醫官徐之才,連夜從長安皇宮叫過來,就是為了搶救這個刺客的,想要從刺客口中,問出刺殺指使之人!」
蕭岑困頓的厲害,渾身無力,宿醉頭疼,完全不想管刺客,聽著宮人說完,也就聽了聽,轉身便走,說:「隨便折騰罷,不要打擾我歇息。」
說完,「嘭——」一聲關閉了大門。
蕭岑準備回去繼續休息,哪知道他剛躺回床上,嘭一聲巨響,有人竟然踹開門大步走了進來。
「甚麼人!?」
「放肆!」
蕭岑本就頭疼,又被人饒了清夢,立刻翻身而起,怒吼說:「甚麼人,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定眼一看,走進來的卻是這次統領大隋禁衛的車騎大將軍韋藝!
韋藝昂首大步走過來,而且還帶著禁衛軍,大抵五十人,一窩蜂衝進殿中,一揮手,說:「將賊子拿下!」
「是,將軍!」
蕭岑只著中衣,可謂是衣衫不整,突然就被禁衛押解了起來,立刻喊起來:「你們做甚麼!?放肆!我可是河間王!你們隋人,也太不成體統共了!這是做甚麼!」
「做甚麼?!」韋藝冷冷的說:「當然是抓拿你這個指使刺客之人!」
他說著,揮了揮手,說:「帶走!」
「是!」禁衛們架著蕭岑,押解著便出了寢殿,四下雖然是深夜,但宮人們被驚擾了,還沒歇息,這面動靜又這麼大,自然全都跑出來圍觀。
蕭岑衣冠不整,從來未有這麼狼狽過,掙扎著大喊:「放開!放手!我乃河間王!不得無禮!甚麼刺客?!我毫不知情!」
韋藝說:「河間王,無錯,抓的就是你!刺客被神醫徐之才救活了,已經招認,殺人滅口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