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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周狗!!」高延宗的聲音立刻從山上傳了下來,說:「你們不講信用!!周狗無恥!」
楊兼笑著說:「小五兒啊,兵不厭詐,在沙場上講甚麼信用?講信用能贏敵麼?」
高延宗怒吼:「你便不怕傳出去,被天下人恥笑!?」
楊兼溫柔的笑了笑,說:「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兼還真怕被天下人嗤笑,這可如何是好?是了!」
他自問自答,也不給高延宗回答的機會,說:「兼還有一個好法子,左右這裡都是兼的兵馬,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唯獨是你們……那兼就把你們全都殺光,殺人滅口,死人的嘴巴是不會說話的,這下子便沒人知道兼不講信用了。」
「你這周狗——!!」果不其然,高延宗一聽,暴跳如雷:「臉皮如此厚!」
楊兼說:「你若是嫌我臉皮厚,大可以下山來打我的臉,我就在這裡,不會逃跑,你下來啊?」
高延宗差點子就衝下去,身邊的親信趕緊阻攔,說:「大王!大王可千萬不要受了他的激將之法,咱們人數太少,下去便是送死啊,一定要選一個萬全的法子!」
高延宗這才冷靜下來,說:「是了,絕對不能讓這些周狗得逞,走,隨我上山,咱們尋一個突破口,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高延宗回了山上去找突破口,但是這山頭就巴掌大,哪裡有甚麼突破口,四面八方都被楊兼的兵馬給圍住了,不但沒有突破口,高延宗的兵馬還沒有糧食吃。
他們因著要搶第一,所以輕裝簡行,只帶了一些兵馬,也沒有負重背糧食,因此這時候糧食便緊缺了,大家省吃儉用的話,只夠兩天的糧食,這還是親信多背了一些。
高延宗藏在山上不下來,楊兼也不著急,說:「咱們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郝阿保說:「上次將軍食了烤肉,那烤肉的滋味兒我在山上都聞見了,這次要食甚麼?」
楊兼笑了笑,說:「還真讓你說對了,咱們這會子也沒事兒干,不如吃點美味兒。」
楊廣小肉包一樣的臉皺起來,不贊同的說:「父親的傷勢還未大好,不易操勞。」
楊兼糾正說:「兒子,這麼多人在面前呢,你要叫父父,來,叫得甜一點。」
楊廣:「……」
楊廣鄙夷的瞥了一眼楊兼,以前他賣萌撒嬌,那是完全沒有負擔的,因著誰也不知道他就是楊廣,但是現在……
楊廣咳嗽了一聲,還是揚起一張肉肉的小臉盤兒,甜甜的喊著:「父父——」還拉了一個長聲。
楊兼抬手捂住心口,正中一擊,果然代糖比真糖甜,假萌比真萌還要可愛。
楊兼說:「放心罷乖兒子,父父不自己動手,兼可以交給你們,很容易的。」
眾人一聽,交給大家?大家一起理膳麼?這倒是很新鮮了。在場眾人都是習慣了舞刀弄槍之輩,從來沒有理膳的經驗,也不知道會做成甚麼花樣兒來。
楊兼要教他們的很容易,其實就是……包餃子。
南北朝時期已經有了湯餅,湯餅不只是指麵條,也會指像餃子一樣的東西,當然了,除了湯餅,還有牢丸。牢丸就是像餃子、包子、湯圓兒一類的吃食。
楊兼指揮著大家和面、拌餡兒,事實證明,不只是老三楊瓚和面像是打仗,其他人和面也不饒多讓,郝阿保差點子把自己用麵粉給埋了,一頭一臉全都是麵粉和麵疙瘩,頭髮上都是麵糊糊,狼皮給他用水洗,一洗更是糊的滿處都是,都快變成麵人兒了。
反而是宇文胄,竟然深藏不漏,藏著一身好手藝,無論是和面還是拌餡兒,宇文胄都得心應手,一看便不是第一次理膳。
而且包起餃子來,竟然也像模像樣,楊兼一教就會,根本不需要教第二次。
宇文會因為被鞭笞,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所以藉口有傷沒有包餃子,看著白生生的麵皮在宇文胄的掌心裡一捏一捏,很快包成圓鼓鼓的小餃子,宇文會笑著說:「兄長,你竟然也會包餃子?手藝這麼好?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
宇文胄笑了笑,低眼看著自己手心中的餃子,說:「為兄也是第一次包餃子,不過為了討活計,總是需要餬口的,沒有被抓進軍營之前,都是自己理膳。」
宇文胄很多年前便被抓走了,當時兵荒馬亂,但宇文胄並非一開始就在軍營做俘虜,起初只是在北齊做苦力,後來高阿那肱因為要和北周打仗,聽說了宇文胄乃是大冢宰宇文護的侄兒,便把他抓進了軍營,當做俘虜。
宇文會一聽,笑容立刻卡在了臉上,說:「兄長……」
宇文胄說:「無妨,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都包的差不多了,為兄來煮餃子罷。」
宇文胄說著,手腳麻利的開始燒水,等開鍋之後,準備把餃子下進鍋里,一個個白生生的小餃子,麵皮白嫩又光滑,撲通撲通的下入沸水之中,沉沉浮浮的,光看著就覺得眼饞。
楊兼吃餃子有一個特點,喜歡麵皮筋道的,而且不喜歡麵皮太薄,餃子的麵皮也是一種美味兒,所以在麵皮上也會下功夫。
楊兼監工一樣看著大家煮餃子,時不時聽著大家喊著「糟糕!我們這鍋破了!」「我們的也破了!」「好傢夥,煮成了一鍋丸子湯!」
大家把餃子全都煮出來,甚麼餡兒的餃子簡直一目了然,因著餃子的餡料全都露在了外面,沒有一個鍋不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