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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當時小包子們在吃豬蹄火鍋,楊兼突然被韋藝叫出去,說是韋孝寬回來了,有事情想要和楊兼單獨稟報,說的就是畢國一千兵馬的事情。韋孝寬抵抗了梁人,從黃河班師回朝,巧了,回來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千兵馬正在調度,韋孝寬可是老將了,一看便覺得有貓膩,立刻讓人去查看,自己快馬加鞭回到京兆稟告天子。
「當時韋老將軍看到了一千兵馬,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千兵馬是誰的人馬,還需要再仔細盤查,本來你的做法很小心謹慎,朕也不會如此快盤查出結果,可惜……你還有畫蛇添足的最後一筆。」
「那便是……」楊兼挑起唇角輕輕一笑,笑容卻涼颼颼的不達眼底,說:「陷害朕的兒子。」
宇文賢一切做的都挺好,雖然有畫蛇添足,但是何泉這個棄子一直在拼命保住宇文賢,宇文賢根本不算露餡兒,偏偏宇文賢自己不作勁兒,非要急功近利的畫蛇添足一筆,那就是偷換牛舌餅了,徹底引起了楊兼的懷疑。
楊兼眯眼說:「小小年紀,心思深沉不是你的錯,卻偏生喜歡陷害旁人,那就是你的錯了。當時在道會苑,你摔下馬背骨折,想必也是有心之舉,從那時候開始,便想方設法的構陷我兒了罷。」
宇文賢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青筋暴怒,羣臣一聽,紛紛喧譁起來。
「畢國公的心機竟然深沉如此?」
「小小年紀這還了得?」
「竟然把咱們這些長者,全都頑弄於股掌之中,這……這也太可怖了!」
踏踏踏——
就在此時,老將軍韋孝寬一身黑甲,從外面大步走進來,拱手說:「人主,一千叛軍,已經悉數押解。」
宇文賢聽到這裡,渾身一癱,不過很快的,嗓子裡發出「哈哈哈——啊哈哈!」的大笑聲,仿佛瘋了一樣。
宇文賢狠狠的說:「成王敗寇!我輸了,殺了我罷!我宇文家的人,都是有骨氣的,想要我臣服於你這個漢兒,是萬萬不能!趁早殺了我!」
楊兼搖搖頭,說:「不,朕不殺你。」
宇文賢又是哈哈笑起來,似乎很是得意,還挑釁的看了一眼楊廣,說:「怎麼?你是不捨得殺了我?是了,我聽人說,人主最是喜歡小娃兒,看來你的確不捨得殺了我。」
他說到這裡,楊廣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涼颼颼看了一眼宇文賢,隨即又把目光劃開,涼颼颼的看了一眼楊兼。
楊兼:「……」
楊兼咳嗽了一聲,慢慢踱步,說:「朕不殺你,並非因為你的年紀大小,也並非朕動了惻隱之心,而是因著……想讓你看看朕的這片天下,這是你夢寐以求,兩次失之交臂的天下。」
「你!!」宇文賢似乎被楊兼戳中了脈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怒張著,肉嘟嘟的小臉也變得扭曲起來。
楊兼幽幽的又說:「有些人,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
罷了,擺了擺寬大的黑色袖袍,說:「押解下去。」
「是!」韋藝立刻拱手,親自押解著宇文賢離開。
宇文賢被抓,一千兵馬全部落網,一場令羣臣驚心動魄的壽宴終於落下帷幕,眾人戰戰兢兢,一方面慶幸,一方面又不得不敬畏楊兼,總覺得一切都在楊兼的掌控之中,誰也跳不出這個圈子。
羣臣散去,天色不早,楊兼也該回宮去了,便對楊廣說:「兒子,來,跟父父回宮。」
他說著,伸手去抓楊廣的小胖手,哪知道……
下一刻卻撈了個空,楊廣向後錯了一步,負手而立,並沒有讓楊兼領著自己的手。
楊兼連忙攏著自己的衣擺蹲下來,與楊廣平齊,打起是一百二十疊的溫柔,慈眉善目的說:「兒子,父父當時是權宜之計,你不是也看懂了父父的意思,乖,咱們回宮去了。」
「呵!」小包子楊廣露出一個十足「邪魅狂狷」的笑容,說:「的確是權宜之計,不過……父皇若是不朝三暮四,日日想著寵愛旁的小娃兒,也不會讓宇文賢有機可乘,不是麼?」
楊兼:「……」這麼一說,好像頗有道理。
楊兼因著自己童年的緣故,但凡看到小娃兒,總是忍不住偏愛一些,尤其是像宇文賢這樣,無父無母的小娃兒。
但是朝三暮四就……
楊兼諄諄教誨的說:「我兒,這朝三暮四應該不是如此用的。」
楊廣對著楊兼笑了一下,笑容卻「假惺惺」的,說:「是麼?朝三暮四這四個字,兒子以為,用在父皇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他說完,轉身要走,楊兼說:「兒子,去哪裡?」
楊廣小大人一樣,負手往前走,一副氣哼哼,「寶寶哄不好了」的模樣,大步往前走,嘴裡奶聲奶氣的說著:「父皇不是讓兒子滾麼,兒子滾了。」
楊兼:「……」暴君的脾氣不小……
當時楊兼食了偷梁換柱的牛舌餅,「癲狂」的大吼讓楊廣滾,現在倒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楊廣走出宇文賢的府邸,楊兼身材高挑又挺拔,兩三步追上來,說:「乖兒,要不然……咱們回宮再說?」
楊廣卻說:「兒子這些日子在車騎大將軍府上住的不錯,還算是舒坦,今兒個兒子也回韋將軍府上了,天色不早了,父皇,早些回宮歇息罷。」
楊兼:「……」
韋藝剛從畢國公府踏出來,美滋滋的想著宇文賢抓住了,如此大好,這樣一來小太子便可以回宮住了,自己終於能送走小太子這尊大佛了,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