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頁
楊兼特意讓宮人將熱湯煮的溫暖一些,小包子大冬日的在外面跑了一圈,熱乎乎的泡個澡絕對暖和又解乏。
哪知道小包子楊廣剛一進熱湯,突然「嘶!!」狠狠抽了一口冷氣,一張小包子臉皺得滿處都是褶子,咬著小嘴唇,好似很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兒子?」楊兼連忙去查看,楊廣抽了一口冷氣,還想要藏著掖著,搖頭說:「無、無妨。」
楊兼見他背著手,仿佛藏了甚麼似的,說:「快讓父父看看!」
他說著,掰開楊廣的小肉手,掌心裡赫然全都是水泡,水泡不能沾熱水,楊兼還讓宮人將熱湯燒的熱乎乎,楊廣一下水,登時燙的掌心幾乎沸騰起來,刺辣辣的疼,那些水泡一個腫成兩個還要大。
楊兼震驚無比,來不及問楊廣是怎麼傷的,趕緊嘩啦一聲,抱著兒子從熱湯里出來,也不擦乾,披上衣裳,頭髮濕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將小包子塞進被子裡以免著涼害了風寒,朗聲說:「來人!去請徐醫官!」
大晚上的,今日不是徐敏齊值班,早就從宮中離開,回了宅邸,剛進家門沒多久,便看到劉桃枝風風火火的策馬而來。
徐敏齊苦著臉說:「劉……劉將軍,下下臣真的沒——沒沒有再給你的湯藥加五味子了,求求……求劉將軍放下臣一馬啊……」
劉桃枝眼皮一跳,說:「誰跟你說這個事兒,太子病了,人主叫你進宮去。」
徐敏齊被接進宮來,提著藥箱跑到路寢宮,本以為這天氣冷的很,太子是害了風寒之類,哪知道太子竟然是外傷病。
兩隻小胖手上一邊一溜兒的水泡,看起來觸目驚心的,而且水泡顯然受了刺激,紅腫不堪。
徐敏齊趕緊拿出外傷藥來,給小包子楊廣塗抹好,處理了傷口,傷藥很管用,涼絲絲的十足陣痛,楊兼看到兒子的小臉蛋舒展開,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徐敏齊又叮囑了好幾句,每日上藥,不要碰水等等,這才提著藥箱離開了。
楊兼的頭髮還濕乎乎的披在肩膀上,走過來坐在床牙子上,說:「好點了沒有?」
楊廣點點頭,嘴硬的說:「無妨。」
楊兼仔細檢查了兒子的小手掌,說:「這是如何弄得?燙成這樣?」
楊廣才不會告訴楊兼,全都是牛舌餅的錯。
楊廣抿著嘴唇不說話,楊兼知道他的性子,便說:「罷了,手上不疼了就早些睡下來,明日不必去露門了,父父給你告假。」
楊廣一聽,眼眸登時鋥亮起來,他本不是偷懶之人,但露門學的那些,真的太簡單了,楊廣實在聽不進去,更何況,他如今不想看到宇文賢那張臉。
第二日楊廣不需要去露門求學,楊兼還以為兒子受傷了,肯定會睡個懶覺,哪知道睜開眼睛一看,小包子日常不見了。
楊兼從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太子在何處?」
宮人回話說:「回天子,太子出宮去了,去了大冢宰府上。」
又去大冢宰府上?
是了,楊廣又去找了宇文胄,昨日裡因為一場意外,牛舌餅殞身不恤,楊廣豈是半途而廢之人,他就不信這個邪了,今日一大早,趁著楊兼還沒醒,便偷偷溜出宮去,繼續去學牛舌餅的做法。
經過昨日的勤學苦練,其實楊廣已經找到了一些竅門,只不過楊廣的小肉手被燙傷了,不是很方便,所以又費了不少力氣,這才將牛舌餅做好。
牛舌餅新鮮出爐,有些形狀不是很好看,楊廣便挑挑揀揀,選了幾個形狀好看的牛舌餅,放在食合里準備帶走,其他的牛舌餅就大發慈悲的交給了宇文會。
宇文會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震驚的說:「嗯!好吃!沒想到小太子竟然也有這樣的天賦!這個味道和人主做的牛舌餅太像了!」
畢竟宇文胄乃是楊兼的「關門大弟子」,牛舌餅的注意事項和調配的比例,全都交給了宇文胄,所以楊廣按照宇文胄教導的,做出來自然和楊兼做的口味相差無幾。
楊廣唇角一挑,挺著小胸脯說:「不過爾爾。」
「還爾爾呢,」宇文會笑著說:「小太子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自手上的水泡了?」
楊廣黑著臉說:「孤要回宮了。」
宇文會笑著說:「誒,再給我留幾塊啊!留幾塊罷!」
楊廣根本不搭理他,冷漠臉死魚眼的離開了大冢宰府,提著自己的食合回到宮中,往路寢宮而去。
楊廣來到路寢宮門口,隱約聽到裡面嘰嘰喳喳的聲音,是了,又是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必多說,肯定是宇文賢和琅琊王又來了。
宇文賢小小年紀,心機卻很深沉,琅琊王高儼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包子」,每次都被宇文賢利用,還完全蒙在鼓裡,根本不知情。
楊廣把牛舌餅的食合交給宮女,說:「換個好看點的承槃,孤去換衣裳。」
「是。」
楊廣去換了一身衣裳,梳洗整齊,畢竟他是去理膳的,身上都是油煙,等換好衣裳,宮女也把牛舌餅裝入了承槃之中,楊廣用滿是水泡的小肉手端著承槃,有條不紊的走進路寢宮的太室。
太室中之內,果然看到宇文賢和琅琊王兩個小包子。
宇文賢看到楊廣走進來,臉色稍微有些僵硬,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又是那張怯生生奶里奶氣的面容,說:「哇!膳房做了牛舌餅,好好次的樣子!膳房做的牛舌餅,肯定比窩做得好次多啦!人主人主,太子好有心,給人主端了牛舌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