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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一次冷場了。
楊兼眼皮一跳,這已然不是第一次冷場,每次見到宇文憲,必定會冷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宇文憲可能不太待見自己……
楊兼咳嗽了一聲,找到了一個話題,說:「不知前些日子兼送與齊國公的龜苓膏食譜,齊國公回去有試過沒有?」
宇文憲點點頭,說:「食過了。」
宇文憲只說了三個字,場面再一次陷入了膠著之中,楊兼也不嫌冷場,繼續搭訕說:「那食譜記錄的詳細簡單,齊國公府中的膳夫必然能料理妥當。」
宇文憲淡淡的說:「我自己試了試,世子的食譜的確詳細又明了。」
楊兼有一點子詫異,沒成想宇文憲竟然自己做了龜苓膏,便說:「那敢情好了,倘或齊國公有甚麼不明白之處,千萬不要與兼客氣見外,直接問兼便是。」
宇文憲又點了點頭,還是淡淡的口吻,說:「多謝。」
隨即又說:「世子,我還有公務在身,不宜久留,還請世子見諒,便先行一步了。」
宇文憲到底有沒有公務,楊兼不得而知了,但是楊兼可以肯定,宇文憲不想和自己再聊下去,這個天兒算是給「聊死了」,宇文憲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楊兼也不好死拉活拽把他留下來,便十足優雅的頷首,說:「齊國公,請便。」
宇文憲再次作禮,禮數也都周全,轉身蹬車,很快離開了公車署。
楊兼抱著小包子,遙遙的目送著宇文憲的輜車離開公車署,心中想著,這宇文憲的反應十足古怪,好似不待見自己一般,也不知是甚麼時候得罪過他。
楊兼一轉頭,便看到二弟楊整和三弟楊瓚,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看著自己,楊兼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沒甚麼不妥之處,便問:「二位弟親,為兄今日難道如此丰神俊朗,讓二位弟親都看呆了?」
楊整哈哈一笑,實誠的說:「大兄每日裡都丰神俊朗!」
楊瓚揉著額角說:「不是這個問題罷?大兄,你今日怎麼……怎麼轉了性子?」
楊兼一聽,弟弟們或許知道「自己」往日裡與宇文憲的恩怨,便追問說:「大兄有何不妥麼?」
楊瓚尷尬的說:「大兄你怕是忘了,你往日裡曾經……曾經調戲過齊國公。」
「咳——」楊兼已經做好了與宇文憲結仇的各種想法,哪知道楊瓚一開口,還是嗆著了楊兼,果然,自己想的太「淺顯」了。
楊瓚說:「大兄你說齊國公麵皮白,生得比女子還柔弱,渾似個美婦人……」
楊兼抬頭揉了揉自己額角,說:「是麼?我倒覺得……自己膚色更白一些。」
齊國公宇文憲不是小皇帝的同母弟弟,因此地位不如衛國公宇文直那般高,加之宇文憲平日裡不爭不搶的,很多人都覺得宇文憲是個窩囊人,可以隨意欺負。
值得一提的是,宇文憲還是大冢宰宇文護黨派之人,不服氣宇文護的人,都會柿子撿軟的捏,對著齊國公宇文憲撒氣,隋國公府素來與大冢宰宇文護不對付,和齊國公府的干係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怪不得宇文憲看著自己的目光總是怪怪的,楊兼人突然貿然「搭訕」,宇文憲肯定看不出拉攏之意,反而覺得楊兼是找茬兒來羞辱自己的。
楊兼笑了一聲,說:「這誤會可就大了。」
楊瓚說:「大兄,這宇文憲雖不得勢,但好歹可以兩面逢源,人主和大冢宰勢同水火,卻都和宇文憲干係不錯,想必有他的過人之處,大兄還是別……別總擠兌齊國公了。」
看來不只是宇文憲本人,就連三弟也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楊兼無奈一笑,說:「弟親,你便看不到為兄眼中的真情實意麼?」
楊瓚眼皮一跳,默默的選擇不說話,楊整則是哈哈一笑,說:「大兄,快讓我看看。」
楊瓚:「……」
楊兼說:「你們都誤會大兄了,大兄當真想與齊國公府交好。便如同三弟你說的,這宇文憲如今雖然不得勢,但是他能兩面逢源,與大冢宰走得如此近,卻不遭人主厭惡,這其中的人格魅力已經足夠一斑,這樣的人才,咱們不拉攏,豈不是損失麼?」
楊瓚為難的說:「話雖如此,但是咱們隋國公府和齊國公府早就結下了梁子,如何能拉攏呢?」
楊整點頭插刀說:「就是,宇文憲看到大兄,立刻便跑了。」
楊兼只覺得心口發悶,老二插刀從來不手軟……
楊兼眯起眼眸想了想,突然挑唇一笑,說:「你們忘了麼?突厥。」
楊兼突然提起突厥,楊整和楊瓚對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楊廣卻瞬間明白了楊兼的心意。
日前小皇帝宇文邕已經委任齊國公宇文憲去與突厥使團會盟談判,衛國公宇文直那麼多天都拿不下突厥人的盟約,如果楊兼能幫助宇文憲一口氣拿下突厥盟約,宇文憲必定感激楊兼,如此一來,這往日裡的恩怨情仇,豈不是便一筆勾銷了?
何止是一筆勾銷,這麼大的恩德,宇文憲絕對要記著楊兼的好處。
楊整奇怪的說:「可是……這宇文直這麼些日子都拿不下來突厥人的盟約,大兄如何能幫助宇文憲,一口氣拿下盟約?」
楊兼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子也不害臊的說:「你們忘了,咱們還有場外援助……阿史那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