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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更是嫌棄,說:「甚麼寶寶。」
楊兼一笑,說:「做我家的兒子,難道不是寶寶麼?」
楊廣「嘖」了一聲,似乎承認自己說不過楊兼,乾脆閉上眼目,說:「兒子要休息了。」
楊廣閉上眼目,還以為眼不見心不煩,哪知道完全是他太「單純」了,下一刻只覺得自己的面頰一熱,竟然被楊兼「非禮」了一下,嚇得楊廣立刻睜開眼目,抬起小手捂住自己的面頰,好似他剛才是被楊兼抽了一個大耳刮子一般。
「你……」楊廣瞪著眼睛,但是他現在只有四五歲大小,完全沒有暴君的威嚴,瞪眼睛也白瞪。
楊兼則是摸著下巴,感嘆的說:「嗯……我兒的小肉臉都癟了,不如以前口感好,看來當真要好生養養,養胖一些才可人。」
口……口感?
一股子不明覺厲,後背發寒的錯覺席捲而來,楊廣使勁蹭了兩把自己的小臉蛋兒,小肉手一面蹭,還一面揪住被子又蹭了好幾下,狀似嫌棄的說:「父親快走,兒子要休息了。」
楊兼這才不鬧他,給他重新蓋好被子,說:「好,我兒休息罷,父父這就去膳房給你做些好吃的,煲個豬蹄湯如何?都說吃甚麼補甚麼,保證我兒吃了豬蹄湯,小豬蹄立刻便好了,能蹦能跳的。」
楊廣已經進入了「挺屍」的狀態,任由楊兼說著他的垃圾話,絕對不還口,甚么小豬蹄,便當做沒聽見,倘或一還口,恐怕又被楊兼算計了。
楊兼見小兒子不上鉤,只好無趣的笑了笑,站起身來,輕聲走出營帳,將帳帘子拉好,以免冷風竄進去。
楊忠立刻迎上來,說:「我的小孫孫如何?」
楊兼說:「阿爺放心,已經睡下了,沒甚麼大事。」
楊忠催促的說:「快快,叫膳房多給我小孫孫做些補品,我小孫孫才這么小,便受了這許多的苦,可要好好補一補才是。」
楊兼說:「阿爺便別操心了,帶兵一路趕來,著實辛苦了阿爺,快去歇息一會子,養養精神罷。」
楊忠圍著楊廣的營帳轉磨,說:「不行不行,要不然,我還是進去看看小孫孫才安心,我這小孫兒,與我最親,說不定見到祖親,甚麼病都好了。」
楊廣已經歇息了,楊忠卻一定想要去見楊廣,楊兼怕他打擾了楊廣休息,一看阻攔沒有效果,便挑眉說:「阿爺,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不知……是不是要告訴阿爺的好。」
「我小孫孫怎麼了!?」楊忠眼看著楊兼期期艾艾的模樣,還以為楊廣出了甚麼事,鬍子差點飛起來。
楊兼像模像樣嘆了口氣,說:「唉——不是兒子的事情,是兩位弟親的事情。」
「好好好,不是小孫孫的事兒就行,」楊忠拍著胸口,說:「老二和老三又怎麼的?」
楊兼說:「其實是這樣的……」
楊兼會聲會色的將老二楊整失憶,在山上做土匪,與女裝版楊瓚拜堂成親的事情說了一遍,還不忘了添油加醋。
楊忠一聽,鬍子真的飛了起來,登時被轉移了注意力,說:「這兩個不孝子,想要氣死我也!」
說著,氣勢洶洶便衝著楊整和楊瓚去了,很快,楊整的營帳里傳來一陣大喊的聲音:「阿爺,誤會啊……誤會,阿爺您聽兒子解釋……」
楊兼輕笑了一聲,挑了挑眉,說:「兩位弟親,辛苦了。」
楊兼轉身進了膳房,徐敏齊蹲在地上正在煎藥,徐敏齊是食醫,正好懂得藥膳,楊兼便請教說:「徐醫官,我兒如今食些甚麼最好?燉個豬蹄湯,如何?」
徐敏齊想了想,說:「豬蹄湯亦不錯,再放入一些菽豆和梨子,補氣補血,還能潤肺,如今天氣乾冷發燥,正好飲這個湯。」
楊兼一聽徐敏齊都肯定了,便準備做這道黃豆梨子燉豬蹄了,順便再做一個小炒豬肝,豬肝最是補血,給兒子補補血。
楊兼讓膳夫將豬蹄和豬肝準備出來,便看到有人走進了膳房,定眼一看,原來是劉桃枝。
劉桃枝臉上還掛著彩,已經結痂了,但是傷疤沒有脫落完全,他本就是一個冷清的面容,臉上掛著傷疤,乍一看更是冷酷的怕人。
劉桃枝走進來,徐敏齊立刻挪了挪地方,似乎很是怕他,繞了半個圈,抱著煎藥的鍋子躲在楊兼背後,繼續煎藥。
「小桃子來的正好……」楊兼要理膳,正好缺乏幫手,本想叫「大弟子」宇文胄過來幫忙的,但是宇文胄這些日子和宇文憲一起管理糧草輜重的事宜,昨日又連續在喬山苦戰,肯定已經疲憊,楊兼便不好讓宇文胄過來勞累,正愁找不到人手幫忙。
劉桃枝走進來,一臉肅殺,也沒說話,不等楊兼說完,雙膝一曲,竟然「咕咚!」一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啊!」
劉桃枝突然一跪下來,這舉動的確很驚人,沒有嚇壞了楊兼,躲在楊兼身後的徐敏齊反而嚇得大喊一聲。
楊兼無奈的看了一眼徐敏齊,徐敏齊也知道自己剛才喊得聲音太大,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壓低了下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副可可憐憐沒人愛的模樣,還有點委屈巴巴。
楊兼說:「小桃子,你這是何意?」
劉桃枝跪在地上,說:「桃枝辜負將軍信任,沒能保護小世子,無顏面對將軍,請一死謝罪!」
楊兼說:「死便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