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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蕭岩和老八蕭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加之蕭岩為人比較木訥,不懂得來事兒,所以蕭岑不願意和他多加來往,平日裡的干係也就一般般,見面打個招呼,也不再多說甚麼。
蕭岑被撞了,嫌棄的撣了撣自己的衣袍,抬步要走。
蕭岩則是攔住他,說:「老八,你要去見皇兄麼?」
蕭岑不耐煩的說:「正是。」
蕭岩憨厚的笑了一聲,撓了撓後腦勺,說:「這樣啊,不過皇兄說了,今日乏了,誰也不見。」
蕭岑皺眉說:「誰也不見?可是後日便要啟程去別宮,事情巨細還未安排布置,怎麼便誰也不見了?」
蕭岩又是笑了笑,敦厚的說:「這……方才皇兄見了我,說是讓我負責行軍的事務。」
「你?!」蕭岑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蕭岩?怪不得人主一直沒來找自己,原來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老五蕭岩來處理了。
可是,蕭岑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老五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的作為,建樹也一般般,成天便是混吃等死的狀態,交給他能幹出甚麼花兒來?
蕭岑越想越是不服氣,眯起眼目來,只覺得怕是自己在朝中的呼聲太高,因此人主對自己忌憚頗深,故意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傻子」,也不願意交給自己。
蕭岑想到這裡,冷哼一聲,一甩寬大的袖袍,轉身便走。
「誒……老八,等等,咱們一起走罷!」蕭岩見他轉身便走,也不知蕭岑生氣了,大步追上去,說:「老八,你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好看,怕是初來長安,水土不服罷……」
蕭巋很爽快的將傻子力士送給了楊兼,吳超的底細他們雖然已經很清楚,但吳超具體要做甚麼,還不清楚。吳超偽裝的很嚴謹,平日裡也規規矩矩,目前為止,都沒有做甚麼奇怪的舉動。
楊兼思忖著,要怎麼試探試探吳超,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韋藝出謀劃策說:「人主,這個太好辦了,有一句話叫做打草驚蛇!咱們便可以用這個法子啊!」
楊兼挑眉說:「哦?韋將軍還有法子了?」
韋藝很是自豪的挺胸抬頭,說:「正是!人主您想想看,這吳超平日裡裝的人模狗樣的,也不露餡,但凡他想要傳信出去,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力士能做到的,指不定長安之內還有多少吳超的同黨,咱們不如打草驚蛇,嚇他一嚇,說不定打草驚蛇之後便會有破綻。一連串將他所有的同黨全部揪出來!」
楊廣難得多看了一眼韋藝,沒想到韋藝平日裡看起來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竟然還能分析出吳超有同黨來。
楊兼笑著說:「不錯,近日來韋將軍是聰明了一些。」
韋藝立刻拍馬屁說:「還不是人主教導有方,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卑將天天跟隨著英明神武,睿智果斷的天子,怎麼也要學聰明一些。」
楊兼聽著韋藝的馬屁,感覺都要把自己給拍穿了,說:「你這馬屁,拍得也太狠了,聽起來一股子饞臣風氣。」
「是、是嗎?」韋藝自己倒是沒覺得,虛心的說:「那卑將下次拍輕一點。」
楊廣頭疼的厲害,打斷他們貧嘴,說:「韋將軍所說的打草驚蛇,具體是甚麼法子?」
韋藝立刻獻計說:「其實也不難……那便是刺客!」
「刺客?」楊廣蹙眉。
韋藝笑眯眯的說:「天子與梁主不是要去別宮麼?正好,便趁這個光景,卑將安排兩個信得過之人,偽裝成陳人刺客,如此一來,絕對會打草驚蛇,吳超突然看到了陳人刺客,說不定會做賊心虛,有所行動,咱們只是需要順藤摸瓜,就能將他的同黨全都抓出來。」
楊廣揉了揉額角,只覺得刺客這種法子,打草驚蛇是打草驚蛇的,但或許並非甚麼好法子,而是一個爛法子。
楊兼挑了挑眉,說:「雖是簡單粗暴了一些,但也無不可。」
韋藝一聽,人主這是在誇讚自己?當即躍躍欲試的說:「那……人主,卑將便去火速安排刺客了?」
楊兼點點頭,韋藝風風火火的便走了。
後日一早,大隊人馬從長安皇宮啟程,準備前往別宮,韋藝和蕭岩負責隊伍的安全問題,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出長安,上路啟程。
路途並不遙遠,黃昏之前便已經到達別宮,一路車馬勞頓,正好可以泡泡溫泉解乏。
楊兼也是頭一次來別宮,說實在的,他雖然成為了大隋天子,但還沒來得及享受,今日難得放鬆一把,泡個溫泉也不錯。
才到了別宮,楊兼便準備帶著便宜兒子前去泡溫泉,楊廣對此倒沒甚麼太大的興趣,畢竟泡溫泉這種事兒,對於他來說很是稀鬆平常。
楊兼領著小包子楊廣,一大一小往溫湯池去。
蕭巋提出泡溫湯,其實目的就是想要藉機看一看小太子楊廣的後背,到底有沒有傷疤,他到底是不是大兄的遺孤。
「人主,」謀臣前來稟報,說:「隋主和太子,已經前往溫湯池了。」
蕭巋眯了眯眼目,說:「很好,寡人這就去。」
蕭巋打算和楊兼楊廣父子來一場巧遇,如此便能光明正大的看到小太子楊廣的後背。
蕭巋立刻離開下榻的宮殿,往後山的溫湯池而去,只不過走在半路上,突然遇到了一個怎麼也不想見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