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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兼驚訝的笑著說:「徐醫官,你竟然不結巴了?」
徐敏齊也是後知後覺,抬起手來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是啊,剛才都沒結巴,因著心中懼怕,壓根兒沒有注意結巴這個事兒,一氣呵成便說了出來。
楊兼又對劉桃枝笑著說:「小桃子啊,此次能活捉和士開,徐醫官功不可沒,是咱們營中頂大的功臣了,你們以後同營共事,有話好商量,千萬別鬧出事故來。」
劉桃枝陰測測的說:「謹遵將軍之命。」
楊兼點點頭,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悠閒的往幕府外面走,說:「那你們親近親近,兼就不叨擾了。」
「嘩啦——」楊兼掀開帘子走出來,還能聽到幕府里的聲響。
徐敏齊的嗓音說:「將軍!將軍救下臣!」
劉桃枝的聲音冷笑說:「省省力氣別喊了,桃枝仗劍酬恩,竟然敗在你這個呆子手裡!」
徐敏齊的嗓音稍微有些委屈,說:「你……你怎的還罵人。」
楊兼站在幕府營帳跟前,對著朝陽懶散的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的笑著說:「好熱鬧。」
第55章 三日為期
楊兼剛走出來沒多久, 肅穆的幕府營帳中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大,惹得不知情的將領全都來查看情況。
韓鳳奇怪的說:「何人慘叫?」
高延宗也來看熱鬧:「怎麼了怎麼回事!」
楊瓚還以為二兄出事了,連忙趕過來, 結果路上遇到了楊整, 激動的說:「二兄,你沒事罷!」
楊整奇怪的說:「無事, 不是我。」
眾人來到幕府營帳之外, 正好看到徐敏齊快速從營帳中跑出來, 口中也不結巴了, 一路喊著:「殺人了……殺人了!快攔住他!」
徐敏齊身材高大, 一路快跑,那模樣好像一匹矯健的駿馬般,簡直勢不可擋, 眾人嚇得立刻全都後退開來, 緊跟著便看到幕府營帳的帘子「嘩啦」被粗暴的打起來, 有人追在後面。
是齊人開府將軍,劉桃枝!
劉桃枝衝出來,追在徐敏齊身後,說:「站住!」
徐敏齊看到眾人, 立刻衝過去,繞著眾人打圈, 把大家當成了天然的防壁,一面繞一面說:「快攔住他!攔住他!」
劉桃枝跟著徐敏齊繞了好幾圈,最後站定在原地, 徐敏齊一直在打轉, 下意識往前跑, 「嘭!」一聲和劉桃枝撞了一個正著, 劉桃枝一把抓住徐敏齊的衣領子。
別看徐敏齊身材高大,雖不如狼皮那樣鐵塔一般高壯,但是和楊整、韓鳳此類都有一個拼。可徐敏齊本人性格內向又溫吞,被劉桃枝一把抓住衣襟,宛若一隻「巨型白兔」似的,連忙向楊兼求救,說:「將軍救我!會……會出人命的!」
劉桃枝陰測測一笑,說:「今兒個就是神仙來了亦救不了你,早知今日,看你還有沒有膽子出賣於我,你這個小人!」
徐敏齊唯唯諾諾,扎著手都不敢掙扎,用蚊子一樣的小聲說:「你……你還不是投效了將軍,與我只是五十……十、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區別……」
「你說甚麼!?」劉桃枝一聽,徐敏齊竟然還敢詆毀自己。
不過徐敏齊說得對,雖徐敏齊是那個歸順的最不轟轟烈烈,沒甚麼可圈可點之人,但其他人就算轟轟烈烈,可圈可點,也都是歸順,和徐敏齊本質上沒甚麼區別。
高長恭和高延宗是為了國讎家恨,心如止水;韓鳳是遊戲人生,站哪面兒都沒差;劉桃枝為了錢財,給錢辦事兒;徐敏齊則是為了保命,不需要一句話便歸順。雖然凡事不同,但是徐敏齊說對了,投降就是投效,一百步和五十步,為甚麼要互相取笑呢,誰也沒有絕對的優勢。
劉桃枝瞪著徐敏齊,他倒不是想要取笑徐敏齊,而是咽不下這口氣來,想他獨行仗劍,從來沒輸給甚麼人,如果要輸,估摸也輸的生死無懼,轟轟烈烈,結果……竟然在陰溝里翻了船。徐敏齊這個陰溝,不但不轟轟烈烈,而且還唯唯諾諾。
楊兼走過來,笑得一臉溫柔,仿佛一個絕佳的好上司,說:「來來,讓兼為二位做個和事佬兒,如何?再怎麼說,徐醫官也是咱們這趟的功臣,功不可沒,小桃子啊,要不然……你就退一步。這樣罷,讓徐醫官給你做一個月的僕役,聽你使喚,你覺如何?」
劉桃枝一聽,眼睛眯起來,一雙狹長的雙眼中滿滿都是算計,冷冷的說:「勉勉強強。」
楊兼又看向徐敏齊,說::「徐醫官,你看如何?」
徐敏齊躲在身材高大的楊整後面,貓著腰,小聲又結巴的說:「下下下……下臣覺得不不不不不——不怎麼樣……下臣又又……又沒做錯……」
他說到這裡,便被劉桃枝給瞪了,嚇得立刻縮起來,斷斷續續的說:「下下下……下臣還要要——要給醫患診……病、病,不……不能伏侍劉……劉開府……」
楊兼像是個牆頭草一樣,說:「這麼一聽,也有道理,真是公說公沒有理,婆說婆有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這樣罷……本將軍在這裡給你們見證,要不然這件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小桃子大度為懷,這一個軍營的,哪裡還有隔夜的仇?床頭打架床尾和,來來,握個手,一笑泯恩仇。」
高長恭眼皮直跳,將軍這說辭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一點子也不像是和事佬,反而像是個……渾水摸魚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