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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季說:「我本如此,不管是不是階下囚,也不會改變甚麼。」
「好啊,」楊兼說:「所幸燕飲無酒,吃肉也需要助興,那今日,朕就派我大隋的武士,與你堂堂正正的較量一場。」
蔡王楊整立刻站出來一步,說:「皇兄,讓臣弟領教領教陳人的堂堂正正!」
楊整的年紀還沒有程文季大,但是他這個人看起來老成,加之身材高大,一站出來,頗有威嚴的模樣,和平日裡嘿嘿傻笑的憨厚形象完全不一樣。
楊兼剛想同意,哪知道程文季不同意,說:「我要和那個戴面具的打一場。」
他說著,抬手一指,指向權琢玠。
程文季說:「就是你耍陰招坑害吳將軍,還不敢用真臉示人,我要與你打一場!」
權琢玠的身材遠沒有程文季高大,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好像一個文人墨客似的,戴上猛虎面具稍微覺得威嚴一些,但是威嚴一些也有限。
楊兼蹙了蹙眉,剛想要拒絕他,哪知道權琢玠竟然走了出來,因著他戴了面具,所以看不到面具後面的表情,只能看到一雙眼目,幽幽的會發光一般,熠熠的光彩迸發而出。
權琢玠呵呵輕笑一聲,聲音沙啞又愉悅,仿佛程文季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笑著說:「好啊,既然程少將軍想要較量,那我便奉陪到底。只是一點子,到時候程少將軍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程文季哈哈嘲諷的大笑,說:「我也就是耍陰招比不過你!堂堂正正的較量,我要是輸給你,就是孫子!」
楊兼登時來了興趣兒,難不成權琢玠還會武藝?可他看起來身材單薄的很,不像是會武藝之人。
楊兼抬起手來,擺擺手說:「給程少將軍鬆綁,讓他們比試。」
楊廣低聲說:「父皇,這樣做當真妥當麼?若是程文季贏了……」
楊兼笑眯眯的說:「我兒,放心好了,就算程文季贏了,朕也沒答應他甚麼?是答應放他走了,還是答應給他改善伙食了?反正程文季落在我們手裡,想要怎麼樣,還能由得他?」
楊廣:「……」果然是小看了父皇的無賴。
程文季被鬆綁,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大步走上去,蔑視的看著頭戴面具的權琢玠,冷聲說:「連真面具都不敢示人,一定是個卑鄙小人。」
權琢玠似乎是在笑,但是笑聲不真切,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清冷的嗓音,說:「程少將軍果然是初生牛犢……少將軍可知初生牛犢為何不怕虎?」
程文季的嗓音剛毅果斷說:「因著無畏!」
權琢玠幽幽的說:「因為無知。」
「你……你敢辱罵於我。」程文季剛說到這裡,程文季就看到權琢玠的身形一閃,已經快速沖向自己,程文季還沒做好準備,「嘭——」一聲巨響,下盤不穩,竟然被權琢玠一下掃倒在地上,尾巴骨差點跌碎了。
程文季吃了一驚,他沒想過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之人,動作竟然這般快,這若是沒有十幾年往上的練習,是練不出這種反應能力的。
權琢玠將他掃倒在地,面具之後的眼目,居高臨下的凝視著程文季,愉悅的笑著說:「無知。」
程文季惱火了,猛地一個翻身,伸手一撐,從地上快速躍起,大吼一聲,出拳打向權琢玠,權琢玠反應迅捷,一偏頭,躲過程文季的進攻,一閃繞到程文季身後,抬腿直接給了程文季屁股一腳。
「嗬——」
程文季剛才坐了一個大屁墩兒,尾巴骨跌的生疼,這會子又被踹了屁股,幾乎是傷上加傷,身形不穩,向前撲去,「噗通」一聲,竟然又趴在了地上。
楊兼吃了一驚,驚訝的說:「程小虎竟然打不過朕家養的小貓咪,精彩,真真兒是精彩。」
楊廣還在食揚州炒飯,也覺得十足驚訝,沒想到上輩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權琢玠,不只是謀略出眾,武藝竟然也如此靈巧。
權琢玠身材並不高大,看起來力氣也不如人,但是他懂得戰略,每一步都分析的恰到好處,這好像並不是一場貓虎對決,而是一場貓戲老鼠的單方面遊戲。
程文季大吃一驚,他這人從不知氣餒,骨子裡一股子衝勁,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蹭了兩把下巴,刺辣辣的生疼,抬手一看,原來流血了,肯定是方才下巴搓在地上,給搓破了。
程文季徹底被惹怒了,眼睛一眯,牟足了勁兒向著權琢玠衝過去,權琢玠根本沒有當回事兒,看到程文季已經到了跟前,這才開始找程文季的破綻。
「嗬!」
「啊……」
「嘭——」
楊廣心無旁騖的食著自己的揚州炒飯,耳邊聽著程文季跌倒、爬起,又跌倒、又爬起的聲音,孜孜不倦,鍥而不捨,很快一座小山一樣的揚州炒飯便要食乾淨了,小包子楊廣抹抹嘴巴,意猶未盡,揚起肉肉的連盤子,對楊兼說:「父皇,再來一槃。」
楊兼:「……」
看來兒子真的很愛食揚州炒飯,可是……
可是兒子的小肚子都鼓起來了,雖然肉肉的很可愛,但是健康也很重要,萬一個撐壞了怎麼辦?
楊兼趕忙岔開話題,說:「程少將軍,你服是不服?」
程文季倒在地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跌倒在地上,不管是臉、屁股還是腹部,全都被權琢玠給踹了好幾腳,疼得他呲牙咧嘴。程文季狠狠抹了一把額角滾下來的熱汗,說起來丟人,這是他自己挑選的敵人,沒想到竟然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