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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住手!」郝阿保眼看到刺目的鮮血,耳聽到隱忍的慘叫,還有那「噹噹當」剁砍的殘酷聲響,腦袋裡嗡的一聲,身形一晃,險些昏死過去,臉色慘白,眼珠子通紅,眼白血絲密布,整個人憤怒又驚慌。
不止如此,慢慢的,膳房裡竟然飄散出一股子濃郁的香味兒,是燒烤的味道,帶著一股子油香,還有噼噼啪啪的明火聲,孜然和醃製的味道也跟著飄散了出來。
小包子楊廣保持著抱臂的動作,面色冷酷無情,挑起單邊唇角,森然一笑,仍然用最奶的嗓音,說著最狠的話:「看來要熟了,好香。」
郝阿保雙眼赤紅,本就站不住,聽到小包子這句奶聲奶氣的言語,登時膝蓋一軟,咕咚跪在地上,分明聞到的是噴香的肉味,分明腹中飢餓難當,卻「嘔——」一聲,下意識乾嘔了出來,趴在地上不能自已,連眼淚都給吐了出來。
此時此刻,膳房之內。
楊兼悠閒的剁著雞脆骨,菜刀在木俎上發出「噹噹當」的聲響,剁好之後把雞脆骨穿在木鉗子上,他身邊只有宇文會一個人,哪裡來的甚麼稽胡俘虜?
宇文會則是負責將雞血潑在室戶上,看著滴滴答答流下來的雞血,嫌棄的撇了撇嘴巴,說:「這管用麼?」
楊兼一面在木俎上空剁,一面說:「沒聽外面嘶聲力竭的喊住手麼,自然管用的緊。」
宇文會又說:「咱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放心罷。」楊兼挑了挑眉,說:「繼續慘叫,別停下來。」
原來方才從膳房裡傳出來的慘叫聲,也是宇文會的友情出演,宇文會點點頭,只好又開始裝作隱忍的「啊啊啊啊——」一陣慘叫。
宇文會慘叫著,「咚」一聲,被踹了一下膝蓋彎,便聽楊兼說:「敬業一點,還不夠慘。」
宇文會:「……」
宇文會稍微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你把郝阿保欺辱成這般,你聽聽,都有哭聲兒了,哭得多慘呢!真的是想要拉他入伙,而不是有甚麼不可告人的新仇舊恨?」
楊兼挑了挑眉,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說假話:「兼素來和善,怎會與人結怨呢?再者說了……對於這種硬骨頭,多烤制一會子,滋味兒才更香。」
第41章 老相好
宇文會看著楊兼的笑容, 打了一個寒顫,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聽得膳房外面,郝阿保用嘶聲力竭的嗓音, 伴隨著哭聲, 大喊著:「我歸順!!我歸順還不行麼!?」
宇文會愣在當地, 呆呆的看著楊兼,說:「這……這樣也行啊?」
楊兼則是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活計全都放下來, 然後轉身離開膳房, 走了出去。
膳房外面,郝阿保跪在地上, 眼珠子血紅一片, 哭的已經不能自已, 看到楊兼走出來, 立刻大喊著:「我歸順!我歸順!放了他們!」
楊兼面帶親和笑容, 一面走出來, 還一面用帕子擦著自己掌心中的血污, 笑了笑, 說:「早些歸順不就好了?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最後還不是要歸順?」
宇文會也跟著從膳房走出來, 他比楊兼還忙叨, 楊兼方才為了逼真,烤了幾串雞脆骨,宇文會覺得不能浪費, 便攥著那幾串掌中寶, 一邊走一邊吃, 還感嘆了一聲:「太香了!」
「嘔——」郝阿保不知道那掌中寶就是普通的掌中寶,還以為是他兄弟們的腿骨關節,立刻趴在地上又嘔了一口,險些把腸子都吐出來。
宇文會眼皮一跳,就在這個空當,楊兼已經把宇文會手中剩下的掌中寶烤串全都抽走,笑眯眯的交給便宜兒子,說:「乖兒子,吃點烤串。」
楊廣本以為露陷之後,楊兼待自己便不會如此「疼愛」了,哪知道竟然一點子也不妨礙,楊兼他自己繼續頑「養成」,好像頑的還更加盡興了。
楊廣雖然無奈,不過還是將烤串接過來,方才楊兼把掌中寶描繪的那般噴香,楊廣以前沒有特意吃過雞關節,這會子也想嘗嘗看,到底是不是如此美味。
掌中寶雞脆骨烤制的焦香四溢,外面焦黃一片,每一顆都不大,饒是小包子也可以直接吃入口中,入口外焦里嫩,雖然是雞脆骨,但是並不難嚼,反而還有一種油脂的香味兒蔓延在口中。烤肉當真是一種奇妙的美味,不管是多油的肉,經過烤制,肥油烤了出去,不止不膩口,反而添加了一股子焦香的味道,簡直肉味十足。
小包子的眼神瞬間亮堂了起來,沒成想雞關節原來這般美味,以前都錯過了這等子絕世美食,於是津津有味的食了起來,很快便擼禿了好幾根掌中寶。
郝阿保眼看著小包子吃的津津有味,震驚不已,說:「你……你怎麼能給孩子食這個!?」
楊兼笑了笑,故意說:「不給孩子食這個,給孩子食甚麼?我兒如今正在長身體,多食點長個兒,往後……還是要幹大事業的人呢。」
楊廣:「……」
郝阿保認定了楊廣手中的掌中寶烤串是他兄弟們的關節,聽楊兼這麼一說,登時後背發麻,「嘔——」一口又吐了出來。
楊廣嫌棄的板著小肉臉,看了一眼郝阿保,轉身離開了膳房,自己舉著烤串去別的地方食了。
宇文直被救了回來,雖是被救了回來,但他的鬢髮全都禿了,這年頭又不流行剃光頭,宇文直還是貴胄,禿了頭惹人笑話,氣得他不敢出門,一直窩在屋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