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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兼看到吳明徹的舉動,不由笑著說:「鎮軍將軍果然是料事如神,雖然打仗經驗少,但是紙上功夫也不錯,吳明徹的舉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權琢玠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他其實從小就是個「水軍迷」,很喜歡看水戰的各種書籍,加之他的叔叔統領荊州軍隊,因此權琢玠肚子裡全都是這方面的墨水,只可惜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他早就料到吳明徹會放下小船逃跑,因此派遣了一隊船隻,專門破壞小船。
吳明徹那方的小船剛放下去,便聽到士兵大喊著:「不好!是隋軍!船……我們的小船!」
吳明徹低頭一看,大船下面的小船竟然全都被擊碎了,隋軍發拍的小船隨時待命,已經預判了吳明徹想要逃跑的方向,小船一放下去,立刻被各個擊碎,毫無懸念。
「怎麼辦?!」士兵們驚恐的大喊著:「將軍!怎麼辦?小船沒了……」
之前是權景宣驚恐,現在輪到陳人驚恐了,情勢幾乎是一邊倒,根本無法挽救。
吳明徹一狠心,說:「就算是死,咱們也不能做俘虜!」
楊兼吃了一驚,說:「吳明徹這是要做甚麼?學屈原麼?」
楊廣眯著眼睛一看,已經顧不得父皇的冷笑話了,果然,吳明徹想要跳水。
今日風力很大,水面的波浪也就大,吳明徹這要是跳下去,那便是必死無疑!
楊兼說:「吳明徹可是水軍的好手,千萬不能讓他尋短見。」
吳明徹不願意做俘虜,在船上只能等死,因此竟然直接跳船,毫不猶豫,「咕咚——」一聲墜入水中。
今日的水面波浪很大,吳明徹一墜入水中,登時便被淹沒了蹤影。
楊兼蹙眉,下令說:「快!仔細找。」
「是!」
士兵們快速尋找吳明徹的下落,有人大喊著:「在那裡!」
「吳明徹在那裡!」
「他還沒有淹死!」
吳明徹擅長水軍,想必泅水的技術也很好,他跳入水中竟然沒有被淹死,反而奮力向前游去。
楊兼說:「吳明徹這個老狐狸,務必給朕抓回來。」
就在這時候,「呼——!!」的聲音若隱若現,竟然有一條大船,衝破了權琢玠的圍攻,從東邊行駛而來。
那隻戰船兩翼仿佛是金色的翅膀,好似一隻巍峨的雄鷹,劈開權琢玠的船隊,瘋了一般衝撞而來,簡直不惜粉身碎骨,真真兒像是一頭頑牛!
金色的大船衝撞而來,「轟——!!」一聲直接撞在權琢玠的船上,整條大船發出嗡鳴的聲音,左右搖擺,如果不是建造的堅固,這一下子幾乎就要同歸於盡。
權琢玠跌在船上,「咕嚕嚕——」直接橫著滾出去,後腰撞到圍欄,圍欄並沒有阻攔住權琢玠向後滾出去的勢頭,眾人一聲驚呼,眼看著權琢玠差一點就飛出大船。
「啪!!」權琢玠反應迅捷,一把抓住圍欄,死死拽住不放手。
「將軍!」
「鎮軍將軍!」
士兵們快速衝上去,將權琢玠拉上來,權琢玠發狠的呼吸著,感覺手臂被扯得生疼,險些便要脫臼,硬生生撕裂。
他的額頭上滾下冷汗,眼目閃爍著寒光,冷聲說:「來者何人?」
士兵回話說:「回將軍,我等也不知對方是甚麼人!那金色的大船直衝咱們而來,船上是個年輕的武將,從未見過!」
金色的大船衝撞而來,仿佛要和他們同歸於盡,也被撞得劇烈搖晃起來,圍欄還破損了一片。
饒是如此,金色的大船竟然沒有後退的趨勢,竟然還在全速前進,瘋狂的推撞著他們的船隻,橫在水面上,就是不讓他們去抓吳明徹。
被這樣一攪和,吳明徹又熟悉水性,順水被拍出很遠,遠遠的有陳人的船隻前來迎接,將吳明徹接上,毫不猶豫的調頭飛駛而去。
權琢玠「嘭!!」狠狠砸了一下牙旗,說:「豎子!讓他們跑了!」
很顯然,這條金色的大船為了營救吳明徹,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竟然犧牲了自己。
權琢玠上挑著雙眉,怒聲說:「去,把船上所有人都給我俘虜起來!」
「是!」
楊兼遙遙的看著,吳明徹雖然跑了,但是只跑了吳明徹一個,吳明徹的船隻和輜重,還有他的士兵全都被俘虜了起來,今日收穫也算不錯,而且旗開得勝,為大隋立威。陳人第一場戰役就輸了,還是他們最熟悉的水戰,想必之後士氣必然低落,再打下去,也容易不少。
權琢玠等人回到大船上,主動跪下來請罪,權琢玠拱手說:「卑將沒能完成軍令,還請天子責罰。」
楊兼笑了笑,說:「鎮軍將軍這一仗打得,很是酣暢淋漓,而且沒有損兵折將,反而還給朕俘虜了這麼多陳人,繳收了這麼多輜重,何罪之有?」
「可……」權琢玠沒能抓住吳明徹,就差那麼一點點,簡直如鯁在喉,不能釋懷。
楊兼輕笑一聲,抬起手來點了點自己的面頰,說:「鎮軍將軍,你的面具方才掉在水裡了。」
權琢玠一愣,眨了眨眼目,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連忙抬起手來摸了摸,這一摸之下才發現,天子並未開頑笑,自己的面具真的掉在水裡了,應該是方才撞擊所致,因著方才事態緊急,權琢玠根本沒發現,現在臉上光禿禿的,甚麼遮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