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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賢笑著說:「是啊,裝乖,誰不喜歡乖得呢?當年宇文護這個奸賊,扶持宇文邕上位,不正是宇文邕比我還乖巧嗎?!我學會了,我也學會了,一直忍心吞聲,一直隱忍,整改,一直……到了今日!果然啊,裝乖很是管用,你看,這不是麼?連你也相信我,還要收我做義子呢,可惜,你這個漢兒,根本不配!」
壽宴上只能聽到宇文賢猙獰的嗓音,笑的沙啞,發劈,好似已經魔怔了一般。
宇文賢環視眾人,說:「還沒有人站出來歸順於我麼?還有人站出來擁戴於我麼?看來,你們需要一點子警告才對。」
「也是,我先拿誰開刀呢?」
他說著,輪車咕嚕嚕轉動,來到大冢宰宇文護的面前,垂頭說:「是你,當年是你親手搶走了我的皇位,你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裡麼?不如,我便拿你來開刀。」
「身為大冢宰,百官聽命於天官,你可謂是朝廷的頂樑柱了,用你開刀,再好不過了……」
宇文賢好似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不停的叨念著,於是慢慢把手伸向宇文護。
「你做甚麼?!」宇文會大喊著:「宇文賢,你敢動我阿爺!?」
「不好不好……」宇文賢突然住了手,又開始自言自語,說:「大冢宰乃是百官之首,在朝中盤根錯節,還有許多人脈,今日我便算是殺了你,萬一招至了你的黨派憤怒,也站不穩根基,不好不好,雖然我很想殺了你,不過……我只能籠絡你。」
宇文賢做出思考的模樣,說:「那麼……該怎麼籠絡你呢?是了,殺雞儆猴如何?我先殺一個沒用的人……」
宇文賢幽幽的轉過頭來,目光一寸一寸的往最上首投射過去,但是他凝視的並非楊兼,而是楊兼身旁的小包子楊廣。
宇文賢笑著說:「對,就拿你開刀……平日裡你不是很喜歡和我作對麼?不是很喜歡和我唱反調麼?不是很喜歡羞辱我麼?」
宇文賢的輪車,又發出碾壓的聲音,一點點逼近楊廣,來到楊廣面前,突然伸出手來,嘶吼著:「我殺了你!!」
宇文賢去抓楊廣,但是他忘了,楊廣可沒有飲酒,也沒有中毒,楊廣武藝不凡,雖然他現在是個小包子,但是宇文賢同樣是個小娃兒,而且還坐在輪車上,反應自然沒有楊廣快。
楊廣猛地一側身,直接閃開,一把撈起案几上的羽觴耳杯,「嘩啦——」一聲水響,竟然將羽觴耳杯里的酒水,盡數潑在了宇文賢的臉面上。
宇文賢沒想到,大吃一驚,酒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耳杯不小,幾乎將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宇文賢的臉面青筋跳動,眼珠子赤紅一片,布滿了血絲,渾身發抖的說:「你敢……你敢……你竟敢!!死到臨頭你還敢忤逆我!我要殺了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將你剁成肉泥!」
他說著,立刻指著那些黑甲武士,說:「把他拽起來!!給我抓起來!」
宇文賢嘶聲力竭的言辭突然被一聲嘆氣打斷,轉頭一看,滿眼的不可思議,就見本身癱軟在蓆子上的天子楊兼,突然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動作很輕鬆,一點子也不費力氣似的,嘆了口氣,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袖袍,動作悠閒自在,完全……
完全不像是中毒的模樣。
「你怎麼……」宇文憲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說:「你分明飲酒了,怎麼……怎麼沒中毒?」
楊兼凝視著宇文賢,露出一個幽幽的笑容,說:「朕忍你很久了,當真是忍不下去了。」
第74章 哄不好了
楊兼的唇角慢慢扯開一絲溫柔的笑意, 幽幽的說:「敢動朕的兒子,忍你很久了。」
「你……」宇文賢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向楊兼, 說:「你怎麼……怎麼沒事?你分明飲了酒……」
楊兼淡淡的說:「自然無事,朕早就注意畢國公了, 怎麼會讓畢國公如此得逞呢?」
他說著, 「嘖嘖」一聲,笑著說:「畢國公小小年紀,倒是出落成了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蓮花,且茶味十足,當真是世間少有。朕雖然喜歡小娃兒,但也不會重口到喜歡這種口味的小娃兒罷, 若是論起小娃兒, 那還是……」
他說到這裡,話題就扯遠了, 小包子楊廣突然「咳咳」使勁咳嗽了兩聲, 楊兼立刻把話題拉回來,笑著說:「那還是喜歡我兒這樣的。」
楊廣:「……」
楊兼回歸了話題,氣定神閒的看向宇文賢, 宇文賢和楊兼的模樣好像對調了一樣,前一刻宇文賢還在穩操勝券,而現在……
楊兼輕飄飄的說:「偷換牛舌餅之人, 是你罷,畢國公。為了陷害朕的兒子。」
他的話音一落,羣臣譁然起來, 他們現在昏呼呼的渾身無力, 但是並沒有真的昏厥過去, 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麼大的秘密。
宇文賢眯起眼目,眼神滾動,並不承認,說:「胡說!想要用甜食害你的人,明明是楊廣!與我何干?!」
「當然與你有干係,而且干係還很大。因為……」楊兼笑著說:「從頭到尾想要謀害朕的人,都是你,畢國公宇文賢!」
「當然了,」楊兼又說:「這麼大一頂帽子蓋下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肯定不會承認,不巧的是,朕就有證據……」
宇文賢戒備的盯著楊兼,似乎在試探他到底有沒有真憑實據,楊兼幽幽的說:「那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