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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眯著眼睛,圓溜溜的貓眼變成了狼眼,反覆思量了好幾下,點頭說:「是了,的確是這個道理,兒子多謝父親教誨。」
楊兼笑眯眯的糾正說:「是父父。」
楊廣:「……」
「放我出去!!!」
「放開我!」
「你們這些周賊庸狗!!」
郝阿保底氣很足,被押回延州總管府之後,喊了一夜,一刻都沒住口。因著他力大無窮,李檦怕他掙開繩子跑了,特意給他加了枷鎖,還繞上了好幾圈的繩子,好像一隻粽子一樣五花大綁。
郝阿保怒吼著:「你們這些周人狗!!放了我!!老子與你們勢不兩立!!」
「來人!!有沒有周狗聽得見!」
「放了老子——」
吱呀——
郝阿保睜大喊著,牢房們突然被推開了,楊兼施施然從外面走進來,晃著腰扇,一派悠閒模樣,身後還跟著奶里奶氣的小包子楊廣。
郝阿保見到楊兼,憤怒大吼:「周狗!我殺了你!!」
楊兼嫌棄的說:「光說不練,假把式。」
郝阿保現在要是沒有被綁,絕對第一時間去撕爛楊兼的嘴,但是很可惜,他根本做不到。
郝阿保忍著怒氣,說:「你把我的兄弟們怎麼樣了?!你這周狗!如果你敢動我兄弟們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楊兼笑了笑,說:「看不出來,你還挺重情重義?」
郝阿保冷笑說:「比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狡詐多端的周狗重情重義的多!」
楊兼點點頭說:「好好好,如此甚好,你越是重情重義,兼便越是放心。」
郝阿保奇怪的看向楊兼,不知楊兼是甚麼意思。
楊兼說:「實話跟你說了罷,兼這次過來,是因著……看上你了。」
郝阿保一愣,隔著牢房的柵欄上下打量楊兼,還以為楊兼有甚麼特別的癖好。
「咳咳!」小包子楊廣站在身後,使勁咳嗽了兩聲,他知道父親又開始戲耍人了,忍不住把話題揪回來。
楊兼這才笑眯眯的說:「只要你肯歸順於兼的門下,兼便放了你的兄弟們,如何?」
「我呸!!」別看郝阿保長相清秀,脾性倒是火爆的很,冷笑說:「想讓我歸順,做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甚麼德行!」
楊兼不理會郝阿保的謾罵,一收腰扇,說:「兼便知道,但凡是個人物兒,一上來都不會投降的,這就好像……雞脆骨?」
「雞、雞脆骨?」郝阿保一時跟不上楊兼的跳躍思維,瞠目結舌的說:「這跟雞脆骨有甚麼干係?」
楊兼笑眯眯的說:「都是硬骨頭啊。這位英雄有所不知,兼最擅長烹飪硬骨頭,尤其是這雞脆骨,不知你食沒食過掌中寶,便是雞腿中間的關節脆骨,看起來硬邦邦不好食,但其實那才是整隻雞最為美味兒的所在。」
楊兼突然對掌中寶侃侃而談起來,說起這個掌中寶,好似能長篇大套的說上三天三夜:「這掌中寶,肉質嫩而不膩,又脆又香,無論是涮火鍋還是燒烤,都是極好的,兼本人更偏愛燒烤雞脆骨,將雞脆骨串起來,大火烤制,外皮焦脆金黃,內里鮮嫩脆口,不同於雞肉,那是怎麼烤也不會老,吃起來口味也多種多樣,可以蘸麻醬小料,也可以蘸孜然辣椒麵兒,或者裹上甜辣醬,就算不蘸醬,撒上一把散鹽,那味道也是極好的,鮮的厲害,就上一口小酒,保證你樂不思蜀,都不想打仗了。」
咕嚕——嚕——
郝阿保昨日被俘虜便沒食過東西,這會子腹中飢餓,聽到楊兼如此詳細的描述掌中寶,他雖沒這麼食過,但竟然被饞到了,下意識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口中津液分泌開來。
郝阿保咳嗽了一聲,說:「廢話休提!說這麼多沒用的,要殺便殺!我是不會歸順的!」
楊兼聳了聳肩膀,說:「好,妙得很,果然是硬骨頭,不過無妨,兼便請你這個硬骨頭,嘗一嘗烤掌中寶……」
末了,楊兼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說:「就用你兄弟們的腿骨關節。」
「你?!」郝阿保吃了一驚,方才還覺食指大動,這會子登時後背發寒。
楊兼擺擺手,說:「來人,押解稽胡俘虜去膳房,請墨相親自觀摩,這掌中寶剔骨和烤炙的全過程。」
「放開我!」郝阿保使勁掙扎著,大吼:「周狗!!你何其歹毒,你要是敢碰我的兄弟們,老子一定殺了你!!」
楊兼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到了膳房,士兵押解著郝阿保停留在膳房外面,楊兼笑著說:「膳房骯髒血腥,貴客便留在外面便好。」
郝阿保瞪著眼睛說:「你放開我!!你們要幹甚麼!?」
楊兼走進去,郝阿保看不見膳房裡面的模樣,卻聽到楊兼說話:「人都帶來了麼?」
緊跟著是宇文會的嗓音:「都帶來了,綁在這裡,堵上了嘴巴,就等著將軍剔骨呢。」
小包子楊廣沒有進膳房,站在五花大綁的郝阿保旁邊,抱臂而立,昂了昂小下巴,說:「墨相有福了,窩父父理膳那是最美味兒的,今兒個父父親自為墨相烤炙掌中寶,那不是一般庸人可以食到的。」
小包子的話音一落,便聽到膳房裡傳來「啊啊啊啊——」的一聲慘叫,隨即是「噹噹噹噹!」「哆哆哆哆!」「啪啪啪啪!」的聲音,好像在用菜刀剁砍著甚麼,「呲——」一捧鮮血從內噴濺在室戶之上,室戶猶如潑墨,滴滴答答的血跡匯聚成溪流,順著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