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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真想摸摸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楊兼臉皮這麼厚?是了,一定是因著楊兼溫柔的表象,把厚臉皮給掩蓋住了,不得不說,溫柔真是大殺器。
楊廣勉強同意搬迴路寢宮來住,當天下午,楊兼就去楊忠那裡,把兒子的東西搬回來。
楊忠一臉震驚的說:「孫兒怎麼這就要搬回去了?」
楊兼無奈的說:「阿爺,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拖兒子後退。」
楊忠說:「我可是祖親,讓孫兒與我多住幾日不好麼?」
楊兼笑眯眯的說:「阿爺放心,您若是想見祖孫,到兒子那裡去看也一樣。」
楊忠說:「那你怎麼不到我這裡來看,也是一樣的。」
經過一番爭奪,楊兼還是勝出了,把小包子楊廣搶了回去,終於結束了一個心頭大患。
畢國公宇文賢被圈禁起來,雖然沒有死刑,但是恐怕會比死還要痛苦,一千兵馬已經收歸朝廷,剩下來的只有何泉這個人了。
何泉一直被圈禁著,因為他不配合,嘴巴很嚴,不願意拱出幕後主使,所以這麼長時日都被圈禁著,楊兼沒難為他,也沒有打算放了他。
吱呀——
昏暗的偏殿門被推開,冬日的陽光灑進昏暗的殿中,殿中的塵土被光線打得無處遁藏,張牙舞爪的在空中肆意狂歡。
楊兼帶著楊廣從殿外走進來,楊廣看到偏殿裡髒兮兮的,到處都是塵土,立刻拽起自己的袍子角,似乎是怕自己的袍子被塵土弄髒,畢竟楊廣是有潔癖之人。
楊兼看著他那嫌棄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彎下腰來,乾脆將小包子楊廣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如此一來,楊廣就不用踩在滿是塵土的地板上了。
「嘩啦……」鎖鏈聲從偏殿裡傳來。
昏暗的偏殿裡有人,一個纏著鎖鏈,脖頸上戴著枷鎖之人靠坐在偏殿的地上,完全不理會殿中的塵土,就那樣席地而坐,表情木然,眼神毫無波瀾,正是中官何泉!
何泉日前被打得渾身潰爛,沒有一片好的皮膚,楊兼讓人將何泉圈禁起來,但是沒有苛待他,還讓徐敏齊給何泉查看了傷勢,每日有人專門來上藥。
徐敏齊今日也跟著來了,楊兼抬了抬下巴,徐敏齊立刻過去給何泉查看傷勢,回話說:「回回回……回天子,何……何何何……何中官的傷勢已經不要緊,全部愈、癒合了!」
楊兼點點頭,說:「有勞徐醫官了。」
徐敏齊口稱不敢,很快告退了出去。
剛一出去,就看到劉桃枝抱臂站在門口,一臉殺氣的盯著自己,徐敏齊連忙將藥箱抱在身前,他人高馬大的,面對劉桃枝卻異常害怕,畏畏縮縮的說:「你……你要做做做做……做甚麼?天……天子還在呢!」
劉桃枝幽幽一笑,說:「徐醫官,你怕甚麼?難不成又做了甚麼虧心事兒?」
徐敏齊使勁搖頭,連帶著一起搖手,生怕劉桃枝不信,自從上次「酒後失德」,徐敏齊自曝把柄之後,就再也不敢犯壞了。
劉桃枝又是一笑,說:「放心,桃枝不做甚麼,人主感念徐醫官忙碌,今日休沐還要進宮看診,因此讓桃枝送徐醫官回府罷了。」
「不不不不……不用了!」徐敏齊抱著藥箱撒腿就跑,說:「我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劉桃枝在後面笑著說:「徐醫官,你跑甚麼?桃枝送您啊!」
何泉癱坐在偏殿布滿灰土的地上,任由徐敏齊檢查完畢,始終沒有過多的眼神,一直冷冷冰冰,毫無波瀾。
楊兼淡淡的開口:「畢國公的詭計,已經被朕揭穿。」
何泉終於有了動靜,慢慢抬起眼皮,瞭了一眼楊兼,但表情很快又平靜下來,慢慢垂下眼目,沒有過多的情緒,平靜的令人髮指。
楊兼一手抱著楊廣,另外一手將一個食合放在何泉面前,咔噠打開,不出意外,裡面放的是一顆青團。
翠綠的粉團圓潤飽滿,只看著便覺得如此幸福可愛,令人食慾大開。
何泉盯著那粉團,沙啞的開口說:「畢國公已經伏法,人主還要我這個奴人做甚麼?大可以一刀殺了,一殺了之。」
楊兼笑了笑,說:「對,朕大可以一刀殺了你,但是朕覺得有些可惜,因為……你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何泉目光毫無波瀾,楊兼又說:「你的主人,不,你昔日裡的主人,說你是一條反咬人的狗,但是朕不這麼覺得,是他太不了解你了,其實你的忠心天地可鑑,只可惜,碰到了一個不懂珍惜的主人。」
何泉抵死不開口,宇文賢卻以為是何泉出賣了他,其實何泉早就猜到了,因此他方才一點子也不驚訝。
早在宇文賢派人來打何泉的時候,何泉就已經心死了他,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性命報答宇文賢而已。
有死而已……
楊兼挑唇一笑,說:「報恩的遊戲已經結束了,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前任呢?何泉,要不要試試看跟著朕?」
渣前任?
楊廣奇怪的看了一眼楊兼,這句話他不是很明白,但是也覺得肯定不是甚麼好詞兒。
何泉抬頭看著楊兼,楊兼笑眯眯的說:「宇文賢的恩德,你已經報答完了,如何?不如跟著朕。朕可是兩次親手為你做青團,這份大恩大德,是不是也要報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