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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宗怒目瞪著楊兼,胸口不斷的起伏,惡狠狠地說:「周狗!有本事殺了你阿爺!否則阿爺叫你後悔!」
楊兼笑著說:「兼還不曾見識過,有本事讓兼後悔之人,倘或你是此人,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楊兼揮揮手,很瀟灑的轉著輪車便離開了。
楊兼用計俘虜了安德王高延宗,這消息很快便傳開了,對岸的齊軍雖然還有將領,但是他們的主將被俘虜,一時間軍心渙散,根本無法打仗,只能消極防禦。
楊兼坐鎮在幕府之中,正在和諸位將軍商討對付齊軍的策略,說:「如今齊人的安德王高……」
他的話說到此處,幕府外面傳來大喊大叫的聲音:「周狗不得好死!放開我!我不會吃飯的!」
「想讓你高阿爺吃飯,做夢!」
「呸!拿走拿走!滾開!藥我也不喝!滾!」
楊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額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李檦從幕府外面走進來,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簡直是同款嘆氣,說:「鎮軍將軍,你想個法子啊,這高延宗太能喊了,從早上喊到晚上,子夜都不住口,不天明又開始喊,這還是一連絕食兩天的情況,怎麼力氣便這麼大呢?老夫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住。」
誰說不是呢?楊兼也受不住,高延宗太能喊了,底氣十足,絕食了兩天,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底氣,從早上喊到晚上,都快把延州府署的房頂掀掉了。
楊兼揉了揉額角,說:「兒子,推著父父去看看。」
楊廣沒甚麼表情,點點頭,推著楊兼的輪車往高延宗養傷的屋舍而去了。
高長恭正在屋舍中,他是來餵飯的,飯菜卻被高延宗打翻在地,粥水灑的到處都是,床上、被子上、地上,糊了一大片,不只是粥水,屋舍中能碎的幾乎都碎了。
楊兼一進來,不由「呵」了一聲,說:「還以為府署里養了一隻哈士奇呢。」
高延宗自然聽不懂哈士奇是甚麼,看到了楊兼,怒吼說:「狗賊!!我是不會吃飯的,趁早放了我,要不然就殺了我!」
高延宗已經兩日沒有進食了,身子虛弱,卻底氣十足,不得不說就是年輕,身子板兒特別好。
楊兼挑了挑眉,看著這一地的狼藉,笑了笑,也沒有生氣,說:「你不吃飯?」
「廢話!」高延宗瞪眼說:「我絕對不會吃你們周狗的糧食!絕對,絕對不會!」
「好好好,有骨氣。」楊兼啪啪啪的撫掌,笑的更是溫柔,說:「老四啊,你還記得,日前你也不肯用食,為兄是怎麼乖乖令你就範的麼?」
一提起這個,高長恭簡直是歷歷在目,根本不願回想,簡直是不堪回首,楊兼的法子可謂是下三濫到了極點,令人髮指。
高長恭沒有開口說話,不過臉色沉了下來,越發的嚴肅起來。
高延宗見他們打啞謎,奇怪的說:「如何?」
楊兼說:「當時你四兄也是個倔強的,骨氣硬的很,不過無妨,兼這個人素來親和的很。既然你不願意用膳,我便親自餵你用膳。」
高延宗鄙夷的說:「我都說了,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用膳的!」
楊兼幽幽一笑,說:「小五兒,你還太年輕,不知道有的事兒,比死還可怖。」
高延宗哈哈一笑,嘲諷的說:「呸!你高阿爺死且無懼,還怕甚麼!?」
楊兼便對高長恭說:「老四,為兄腿腳不利索,你且壓住了他,為兄親自來,嘴對嘴的餵飯!」
高延宗臉上嘲諷的笑容慢慢僵硬,怔愣的說:「你、你說甚麼!?」
楊兼笑的很是溫柔,說:「兼說,讓你四兄壓住了你,別亂動,兼親自嘴、對、嘴的,餵飯。」
高延宗登時露出一臉嫌棄,被楊兼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
楊兼善解人意的說:「還是說,你想讓你四兄親情給你餵飯?兼是不在意的,老四啊,你在意麼?」
高長恭明智的沒有開口,因著他已經熟悉了楊兼,所以絕對消極抵抗楊兼的垃圾話。如果消極抵抗,只聽一句垃圾話就完事兒了,如果一旦回嘴,或者中了他的套路,那麼接下來很可能是一系列的垃圾話等著你。
楊兼作勢端起粥碗,舀起一大勺粥水,呼呼的吹了吹,然後當真送進了自己口中,對著高延宗「擠眉弄眼」,好端端一張君子如玉,俊美無儔的面容,被楊兼「迫害」成了一個紈絝惡霸的模樣。
楊兼含著粥水,「咕咚」咽了下去,說:「嘶,好燙,對不住,一不小心咽下去了,無妨,咱們再來一口。」
高延宗震驚的睜大眼睛,盯著楊兼久久不能回神,末了惡狠狠的大罵:「禽獸!」
楊兼笑眯眯的說:「這就禽獸了?放心,還有更禽獸的呢。」
高延宗胸口起伏更快了,險些氣炸了,滿臉都是屈辱,但眼看著楊兼真的要吃第二口粥,嚇得立刻高聲大喊:「我……我吃!我吃還不行麼!」
楊兼笑眯眯的說:「嘖嘖,果然是兄弟,你們兄弟二人的反應都差不多,乖小五兒,好生用膳,看你還在長身體,多用點。」
高延宗比不過楊兼的臉皮,只好委曲求全,一臉不甘心的準備吃粥。高長恭坐在床牙子上,舀起一勺粥水,吹涼之後餵給高延宗,高延宗吃了一口,眼睛登時亮堂了起來,這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