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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岑腦海中猛地一閃,似乎想到了甚麼,焦急的掙紮起來,他一掙扎,便感覺自己被綁住了,雖然沒有戴枷鎖,但是身上五花大綁,雙手綁在身後,雙腿也被綁住,根本無法行走。
他一掙扎,外面聽到了聲音,「嘩啦——」一聲,掀開帳帘子,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人背著光,影子黑沉沉的,帳帘子很快放下來,淹沒了對方的長相,一點子也看不見。
但蕭岑似乎非常熟悉此人,惡狠狠咬牙切齒的說:「蕭岩!!」
呼——
是點起火光的聲音,來人將營帳中的火把點起來,火光一亮,果然看清楚了來人,正是安平王蕭岩無疑。
「蕭岩!」蕭岑咬著後槽牙說:「你這個叛賊!你才是叛賊!」
蕭岩目光很是平靜,淡淡的凝視著蕭岑,臉上沒有一點子表情變化。
就在此時,又有人走了進來,那人也眼熟的很,竟然是淳于量!
淳于量走進來,哈哈而笑,說:「就聽著這裡如此吵鬧,原來是河間王醒了。」
蕭岑看到淳于量,又看向蕭岩,更是坐實了蕭岩是叛賊的事實,激動的冷聲說:「蕭岩,原來那個叛賊是你!偷盜軍備文書的人,是不是你?!」
哪知道蕭岩很平靜的肯定說:「正是我。」
「你!」蕭岑被他平靜的口氣氣的渾身發抖,說:「原來都是你!那日裡是你偷走了文書,怪不得第二日早晨你便在營帳里,那時候我撞到你,恐怕是你想偷偷把文書放回去。最可恨的,是你竟然栽贓給權琢玠。」
蕭岩還是鎮定而冷酷的模樣,和平日裡憨厚的模樣完全不同,幽幽的說:「權琢玠統領水軍,如果有他在,我如何能得到這三萬水軍呢?」
三萬水軍……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蕭岑聽到這裡,更是怒火衝天,說:「你這個叛賊!!居心叵測,竟然投靠了陳人,原來你一直的都是陳人的人!」
蕭岩冷冷的說:「現在知道,還不晚。」
他說著,轉向淳于量,說:「淳于將軍,這三萬水軍作為見面禮,分量如何?」
「足足夠了!足夠了!」淳于量哈哈而笑,說:「做的好啊,果然後生可畏,沒成想安平王是如此的狠主兒!不過……」
他說著,似乎有些遲疑,又說:「不過,你心裡是不是真正投降我們大陳,老夫還要試一試。你可別怪老夫多疑,畢竟安平王你這個人,深不可測啊,就連隋主都沒有辦法駕馭你,便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老夫可不能冒這個險。」
蕭岩淡淡的說:「淳于將軍想怎麼試?」
淳于量轉頭看向被五花大綁的蕭岑,笑了笑,說:「蕭岑乃是江陵的河間王,位高權重,又是你的弟弟,不如這樣……反正看起來,他也不願意歸降,老夫便殺了他,也不需要你動手,你看如何?」
蕭岩瞭然,淳于量是想用蕭岑來試探自己,蕭岑是自己的弟弟,又是大梁的河間王,大隋的臣子,如果殺掉了蕭岑,分量足夠了,誠心也足夠了。
淳于量重複說:「你看如何?」
蕭岩的語氣仍然很平靜,帶著一股冷酷的勁頭,仿佛是一把冰刀子,幽幽的說:「他又不是我親弟弟,我們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殺了他,也沒有甚麼可惜的。」
「蕭岩!!」蕭岑氣的胸口急速起伏,沒想到蕭岩竟然是如此一個無情寡義之人。
淳于量笑著說:「好好好!好得很!那老夫便親自動手了,等殺了他,把他的項上人頭送到隋營,也送給隋主一個厚重的見面禮兒!」
蕭岩聳了聳肩膀,說:「請便。」
「嗤——」
淳于量扒開佩劍,舉著佩劍慢慢走過去,逼近蕭岑。蕭岑如今心中真是冰火兩重天,火得怒氣衝天,但是又冷得如墜冰窟,他被俘虜至此,根本沒有生還的餘地,憤怒過後,只剩下了濃濃的絕望。
淳于量的佩劍在反光,寒光凜凜舉過頭頂,「唰——」一聲砍下來,蕭岑手腳冰涼,閉起眼目。
當——!!
卻在此時,一聲金鳴,震得蕭岑耳朵嗡嗡直響,睜開眼目一看,淳于量的佩劍竟然被架住了,蕭岩手中也握著一把利劍,架開淳于量的佩劍。
淳于量和蕭岑又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關鍵時刻,蕭岩會救了蕭岑。
淳于量立刻反應過來,冷喝說:「好啊!你是假意投降!!老夫就知道,你這種狼崽子,根本不足為信!」
「淳于將軍怎麼會這麼以為?」蕭岩平靜的說:「晚輩只是覺得,殺了蕭岑有些可惜罷了。」
「可惜?你還想狡辯!」淳于量質問。
蕭岩臉上一點子也不變色,說:「的確是可惜。淳于將軍難道忘了麼,吳將軍的侄兒還在隋人手中。」
吳超!
是了,吳超還在隋營關著。
蕭岩又說:「淳于將軍的五萬水軍,很快便要與吳將軍匯合,吳將軍已經連輸兩次,損失了一萬兵馬,但是論水軍作戰,你我心中都清楚,根本少不得吳明徹,是也不是?」
的確,很多人都認為,吳明徹乃是陳人第一大將。他這一輩子,並非常勝將軍,其實輸的戰役比贏得還要稍微多一點,但驍勇果決,為南陳奠定了不少根基。
蕭岩繼續說:「如果淳于將軍用蕭岑交換吳超,也算是等價,把吳超交換出來,吳將軍必定感激淳于將軍,吳將軍沒有後顧之憂,奮力阻作戰,也能減輕淳于將軍的負擔,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