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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很亂,顛三倒四沒個邏輯,宋真聽得費勁兒。
但也不等她深想,左甜說完再見,拉開門就跑了,是的,跑了,活像是背後誰在追一樣,特別快,宋真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這運動神經了。
左甜的反常在宋真腦子裡沒有任何可見原因,且宋真現在才是一堆事情纏身,這麼奇怪一下,自己的事情都不夠自己發愁的,左甜的反常便在心頭滑了過去。
但滑了過去,還是在心裡留下了個淺淺的印子,總覺得,不對。
說不上來的,不對。
*
左甜搭著竹歲的車來的,竹歲今天也是亂糟糟的,想一個人獨處,便讓榮青山送她。
左甜沒什麼不可以的。
竹歲安排妥當,自己開車走了,左甜上了榮青山的車。
上了車,把手機摸出來,本來想看個時間,卻發現來了條微信,是……許久沒有發過消息的人了。
是許安白。
想到上次的事情,左甜很是猶豫了下,到底沒忍住,點開了。
許安白:【甜甜,國際交流會的事情我聽說了,你……】
【宋老師還好嗎?】
中間系統提示,還有條撤回消息,看不到了。
左甜打字,「和你無關」,覺得不好,太直白,刪掉。
又打字,「你問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別說了」,打完看著又覺得有些不識好歹,許安白髮消息就是關心她們,她這回答倒鬧得不上不下的,又刪掉。
來來回回的,許安白對話框上,「對方正在輸入……」反反覆覆出現了十餘分鐘,消息才來了。
【還好】
最終左甜發出去的,也就兩個字。
許安白:【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還是能幫上一些忙的】
這條消息發出去,又是好久,左甜回了。
【好,謝謝你】
照樣簡潔,簡潔中,又透露著一些刻意的距離感。
許安白還想說什麼,打了字,卻覺得接不上話,便和左甜一般,打完又刪,刪完又打,如此反覆半天,看著再次被刪的乾乾淨淨的對話框,許安白長出了口氣。
怎麼就變得這麼生疏了,明明……
怎麼當時就沒克制住呢……
想到什麼,許安白往上滑了滑,上一條歷史記錄都是兩周前的了,在往前一點,他們的聊天框可不像是今天這麼拘謹嚴肅,完全和現在不一樣。
——【我發現了一家店,特別不錯,周六你想去嗎,ps我找不到人了,求求了】
——【累癱.jpg,累的靈魂出竅了,我上輩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這輩子學了科研,嗚嗚嗚嗚,我好想出去吃東西,不行,我資料做不完嚶】
——【電影?我嗎?你確定?文藝片我要是睡著了你會嫌棄我嗎?嘿嘿嘿,老實說,是不是找了哪個omega小姐姐,人家拒絕了你,就準備找朋友消化了?】
——【沒問題,我給你找找數據……不謝,應該的,微笑狗勾.jpg】
翻得許安白都笑了起來,笑過,看著現在的信息,對比下又更感覺到了些寥落。
【回家好好休息下吧,拜】最終許安白髮了這條出去。
那等了好久,消息石沉大海,再沒回復。
許安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
竹歲說後天回家,但也沒回去。
宋真這兒沒處理完,走不開。
她作為宋真的配偶,是可以提很多條件的,宋真的特殊性別保護申請下來,五處同意將人放在酒店裡監視,但是監視期間的權限,當天並沒有討論清楚。
竹歲後面幾天,和律師一起,看了不少法條和規定,每天都在和五處的人商定調查期間,宋真應得的權利範圍……
國安五處不近人情,竹歲也不是好惹的,硬碰硬的拿著法條開槓,五處的處長都被竹歲逼得出來主持大局了,天見天的討價還價。
這中間,竹歲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不行就走快速申訴,讓軍事法庭判!」
爭執不下的部分,判……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竹歲強勢,小細節從來不讓步,一天能提十幾個點出來,又帶著上京的金牌律師,真捅到軍事法庭去判了,竹歲可以一坐一天,五處的人要也跟著就這些雞毛蒜皮一坐就是一天,那還要不要工作了!
再說竹歲是什麼身份,法官見了不會心頭有別的想法?
細節上棱模兩可的說不定就賣竹歲面子了,到頭來小丑還是五處哇!
有苦說不出,就這麼軟刀子割肉的,竹歲帶著兩三個律師天見天的一個個細節摳下去,最後簽訂同意書的時候,五處處長看了,頭大就不說了,只覺得這哪是同意書啊,這分明就是這幾天割地賠款的敗績總結啊!
簽完字的那刻,五處處長只覺得他們單位從來沒有這麼和藹可親過。
看看這些條件,能用手機,不裝攝像頭,宋真在被判決前,除去人身自由外,依舊擁有並能行駛自己的合法權益,查看被授權的保密項目資料,這……
五處處長不能再看了,怕再多看一秒,自己心肌梗塞都犯了。
送走竹二的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在五處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慈悲為懷過,頭上再頂個圈圈,他就能立馬cosplay大天使了,切開一片純白,不含雜質,實心兒的善良!